夏冰吃货 夏冰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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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 肉 记
■ 夏 冰
每个人独到的个人口味,也就是俗称的忌口,既奇特又怪异。比如说有人嫌弃大蒜,有人不沾羊肉,有人闻到芫荽就感觉不爽,甚至有人对但凡长了眼睛的东西一概不碰等等等等。
本人的自我感觉还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国内到国外,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酸甜苦辣咸醺酱,但凡能弄到餐桌的东西基本不拒绝,但也有一不堪处:不吃肥肉,遇“肥”则呕!
记得几十年前的困难时期,一年之中,家里难得包一次肉馅饺子。每当此时,母亲总会照顾到我这个不吃肥肉的“老巴子”的怪僻:把肉剁得稀烂,让你分不清肥白瘦红。但就是这样,偶尔嘴巴里感觉到的哪怕火柴头般大小的一丁点儿肥肉星子,也会让我难受得干呕不已,眼泪鼻涕一大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自己感觉这是一种怪病:认识的人当中,无论老少男女没有不吃肥肉的!何况当时哪里会有多少肥肉给你吃,别说没钱吃,你就是有钱也得凭肉票才能买到,否则吃肥肉就是一个梦想……吃肥肉也是种奢侈咧!
读小学时,看过一则笑话,说的是古代县衙捕快逮到一个小偷惯犯,交由知府大人惩处的故事。其大意是,为了正民风、严纲纪,让这个惯偷长长记性,知府大人考虑用世上最难受的事来重重处罚他。世上什么事最让人难受呢?!不是挖土方、不是砸石子、不是打板子、不是做苦力、不是坐老虎凳等等。这位知府大人与本人忌口一样,逢“肥”便呕,认为吃肥肉是人世间最最痛苦的事。于是乎,他叫厨子烧了满满一簋的大块肥肉,端到庭审堂上,众目睽睽之下,要看这惯偷“受刑”时的难受劲儿。哪里知道,这贼厮,就好这一口,平生最喜欢吃肥肉,他偷来的银子也基本上就是兑些肥肉来吃。没曾想,落到捕快手上,居然知府大老爷还亲自赏他顿如此正宗的大餐。只见他表情痛苦,装着极为难过的模样,实则是大快朵颐,满嘴流油,好不快活!只看得知府大人眼睛发直,心满意足,连连称好,而知道内情的一旁围观百姓早已笑翻了天……
天下居然有同样忌口的人,虽然那是笑话故事里的角色,而且是让人嘲笑的角色,我的心里坦然了许多:这不是怪病!
当然,与这盗贼有同样嗜好的人肯定更多,及至后来因工作关系还真是遇到了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肥肉爱好者,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当代文化人沈昌文老先生。
1994年,受香港星光娱乐“三色方圆”剧组之邀,北漂做电视,希望抢救式留下京城文化名人的一些影像资料,作为《读书》掌门人和三联书店老总,笔者曾专门到《读书》编辑部拜访过先生。自古以来,文人的标签就是能喝,例如曹阿瞒、刘伯伦、五柳先生、浪漫主义大诗人李太白等等,均是酒中神仙。实际上,这是一种误解,文人的真正标配是“好吃”!作为一个典型的文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在大家眼里,沈老先生实实在在是标准的“吃货”!而且他对肥肉的钟爱程度,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他自己曾撰文说过“我喜肥肉赛过一切”(文见《肉食小记》),京沪两地,无出其右者。但凡聚餐,如有女士在场,沈老在对付东坡肉时,他总是把上面的肥肉仔细剥下来,夹在自己碗里,分出的瘦肉殷勤地招待女士们,因此而获得不少女士的好感,认为他善为体贴,是个超级大暧男。殊不知,其在谋私利也。
由此,想到自己曾有过的际遇,只是版本与沈老又有不同。
七十年代末,笔者幸运地考上大学。上学时,条件简陋,十分清苦。虽然有奖学金,但数目不大,且绝大多数送进了如饥似渴的书店。食堂正餐基本上就是一个蔬菜,外加免费的被同学们戏称之为“涮锅水”的一碗清汤。偶尔加个荤,也就是三两片肥肉而已(同学们恨恨地认为瘦肉在出锅前早已进了厨子的肚皮)。有位合肥来的室友同学,忠厚老实,生活清贫,喜肥肉。每当此时,我总是把有限的几块肥肉拨到他碗里,他十分不好意思,连连称谢有加,我则声称不能吃肥肉,他也总是不信,总是认为我助人为乐。四十年后,大学同学聚会苏州,他没有忘记这老茬,酒桌上旧话重提,夸我人好云云。我则笑而声称不能吃肥肉,他也总是不信。
忌口有时候也真是奇怪。有些忌口,小时候有,长大可能也就没有了,比如羊肉和芫荽,本人少年时也是丁点不沾,现在则完全没有了忌讳,而且还大好之,一年之中,不来个羊全席好象一年就白过了似的。可有些忌口,一旦“忌”上,则是终生不易其性:比如这吃肥肉!正所谓撼人性易,撼不吃肥肉难。
肥肉啊!肥肉。想说爱你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