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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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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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一)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财主,有很多田产地业,家里车马、婢仆成群,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他死的时候,只有一个年幼的独生子继承祖业。 儿子逐渐长大,由于财产如山,他过起了享乐生活,终日沉溺于花天酒地之中。他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挥金如土。几年下来,父亲留下的钱被他花得净净。于是,他只好出卖婢仆和变卖家产,勉强维持生活,到后来变得一无所有,缺衣少食,没办法,他只好卖苦力,靠做短工糊口。过了一年,有一天,他坐在一堵墙下,等着别人雇他做工。这时,一个衣冠楚楚、面容慈祥的老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觉得奇怪,问道: “老伯,你认识我吗?” “不,我不认识你,孩子。可我看你现在虽然落泊,但在你身上却有富贵的迹象呢。” “老伯,这都是命中注定,你需要雇我做活吗?” “是的,我可以请你去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什么事,老伯,告诉我吧。” “我家里有十个老人需要照料。你能吃馆穿好,我除了付你工资,还要给你一些额外的报酬。说不定托的福,你会得到你所失去的一切呢!” “明白了,谨遵所命。”青年欣然答应。 “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说吧。” “你必须保守秘密。如果你看见我们伤心哭泣,不许问我们为什么哭泣。” “好的,老伯,我不问就是。” “托的福,孩子,你跟我来吧。” 于是,老人带着青年上澡堂,让他洗掉身上的污秽,换上一套崭新的布衣服,然后带他回家。 老人的家是一幢坚固、宽敞、高大的房屋,里面房间很多,大厅有喷泉,养着雀鸟,屋外还有花园。他们来到大厅,厅里彩色云石的地板上铺着丝毯,镶金的天花板灿烂夺目。屋里有十个年迈的老人,他们个个身穿丧服,相对伤心饮泣。眼看这种情景,他觉得奇怪,很想问明白,但想起老人提出的条件,便默不作声。接着老人给他一个匣子,里面盛着三千金币,对他说: “孩子,我把这些钱交给你来维持我们的生活,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是。”他愉快地接受了老人的托付,开始服付照料这些老人。 他精心安排他们的生活,一切都亲自过问,和他们平安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但没过几天,老人中的一个就害病死了,他们伤心地洗涤、装殓好同伴的,把他葬在后花园中。 以后的几年中,这些老头子一个一个地死去,最后只剩下两人,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又过了几年,这个老头也生了病,生命垂危。青年不由惭愧地对他说:“老伯,我可是勤勤恳恳地伺候你们,向来小心谨慎的呀!十二年了,我可没偷懒呢。十二年如一日。” “不错,我的孩子。你精心照料我们这些年,确实勤恳。现在老人家们先后去世,那不奇怪,我们活着的人,迟早也是要去见的。” “我的主人哟!你如今卧床不起,病情很沉重。能否在此时告诉我,你们长期苦闷、伤心、哭泣的原因呢?” “孩子,你别难为我吧,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我向祈祷过,希望他保护人类,别再让人们像我们这样悲哀地生活。你如果不想重蹈我们的覆辙,希望你千万别开那道房门。”他伸手指着一道房门,警告青年:“如果你定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就去开那道门吧,门开了,你就明白了,但你也难逃我们那种劫难,到那时候,你懊悔就来不及了。” 老人的病势越发沉重,最后终于瞑目长逝。 青年把他的葬在园中,挨着他的同伴们。这以后,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做什么才好。他惶惑不安,老人们的事情吸引、侵扰着他。他想起老人临终嘱咐他,不许他开那道房门,一时被好奇心驱使,他决心看个究竟。于是他一骨碌爬起来,走了过去,仔细打量,那是一道十分别致的房门,门上上了四把钢锁,门楣上蛛网尘封。 老人临终时的警告警示着他,他不由得离开那道房门。可是,想去开门的心情始终烦扰着他。他彷徨、犹豫了七天,到第八天,他再也坚持不住,自言自语地说:“的判决无法避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一定要开门,看它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遭遇。”于是他冲到门前,打破锁,推开门。 门开后,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他不顾一切,朝里走去,大约三个钟头后,他来到无边无际的大海边,他感到惊奇,张望着在海滨徘徊。突然一只大雕从天空扑下来,抓起他飞向高空。飞了一阵,大雕落在一个海岛上,把他扔在那里,飞走了。 他独自在孤岛上,无路可走。有一天,他正坐在海边哀叹,突然看见海面上远远出现一只小船,这使他希望顿生,他心情惶惑地等待小船驶近。 小船终于驶到岸边。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用象牙和乌木精制的小艇。船身用金属磨得闪闪发光,船上配着檀木桨舵,里面坐着十个美如天仙的女郎。女郎们一起登岸,吻了他的手,对他说:“你是女王的新郎哪!”接着一个娥娜多姿的女郎走近他,打开手里的丝袋,取出一袭宫服和一顶镶嵌珠宝的金王冠,给他穿戴起来。然后,她们带他上船,起桨出发。 船上铺着各种彩色的的丝绸垫子。他看着这一切富丽堂皇的装饰和美丽的女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想,她们会把船划到哪儿去呢? 划了一阵,小船驶到一处岸边。 他抬头一看,岸上无数兵马列阵,武装齐备,铠甲明灿。已经给他预备了五匹骏马,金鞍银辔,光彩夺目。他跨上其中的一匹,让另四匹跟在后面,于是兵马分成两列,簇拥着他。只见鼓乐喧天,旗帜招展,在隆重的仪式中,他们浩浩荡荡地前进。 他不禁疑惑迷茫,很难相信这是事实。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广阔的地带,那儿矗立着一座宫殿,周围有庭园和茂密的森林、湍急的小河、盛开的香花以及歌唱的飞禽,景致美丽幽静。 一会儿,一队队人流从宫殿里涌到草坪上,人们都围他,接着一位国王骑着骏马,带领仆从来到他面前,他赶忙下马,向国王致敬。 国王说:“来吧,现在你是我的客人。”于是两人跨上坐骑,谈笑着来到王宫门前,他们这才双双下马,手牵手地进入宫中。 国王让他坐在一张镶金交椅上,自己挨着他坐下。她取下头上的面纱,露出本来面目。原来她是一个满面春风、美丽可爱的巾帼英雄,她的美丽和富丽堂皇的场面,令这位青年惊奇、羡慕不已。女王对他说:“你要知道,我是这里的女王,你所看见的那些士兵,其实都是女的。这儿没有一个男子。在我们这个地方,男人负责耕田种地、修房筑屋,妇女则国家大事。妇女不但掌权,处理的事务,而且还要服兵役。” 青年听了这些,感到十分惊奇。 一会儿,宰相来到女王面前。她头发斑白、面貌庄重,是个威武的老太婆。女王吩咐她:“给我们请法官、证人来吧。” 宰相领命,匆匆去了。女王亲切和蔼地跟青年谈话,安慰他,问道:“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青年立刻站起来,跪下去吻了地面,道:“陛下,我比你的仆人还穷。” “你看到这些婢仆、人马、财产了吗?” “是的,看见了。” “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使用。”她说道,又指着一道锁着的房门道:“是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支配使用,只是这道房门不许你开,否则你会懊悔的。” 说罢,宰相带了法官和证人来。青年一看,她们一个个全都是老太婆,长发披肩,摆着庄重严肃的架势。女王吩咐婚礼仪式开始,于是摆下丰盛的筵席,大宴宾客,盛况空前。 新婚之后,他和女王夫妻恩爱,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不知不觉过了七个年头。 有一天,他想起那道锁着的房门,自言自语地说:“里面一定藏着更精美的宝物,要不然,她怎么会禁止我开门的呢?”于是他一骨碌爬起来,毅然打开了房门,进去一看,原来里面关着从前把他抓到岛上的那只大雕。 大雕一见他,便对他说:“你这个不听忠告的倒霉家伙!你不再受欢迎了。” 青年听了这话,回头便逃,大雕赶上去一把抓住他,飞腾起来,在空中飞了约一个钟头,把他扔在原先抓他的那处海滨,然后展翅飞去。 青年慢慢醒过来,坐在海边,想着在女王宫中掌权发号施令的荣耀,忍不住伤心后悔。他盼望回到妻中去,便呆在海边观望,足足等了两个月。一天夜里,他在忧愁的缠扰下失眠,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你只能烦恼了,失去了的,要想得到它,那谈何容易啊!谈何容易啊!” 他听了那声音,知道没有希望重叙旧情了,不由大失所望,悲哀至极。他无可奈何,又回到七年前老头们居住的屋子里,忽然明白了一切。老头们当时的境遇和自己目前的遭遇不是一样吗?这也就是他们忧愁苦恼、伤心哭泣的原因呀。 从此,他住在那幢房子里,寂寞冷落,忧郁苦闷地度日,不停地悲哀哭泣。 那以后,他终身不再言笑,直至瞑目长逝。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二)

从前有个专做银钱兑换生意的商人,在钱币市场上开了个铺子,做起买卖来。 有一天,他从铺子里回家,身边带着一袋金钱,从一伙小偷身边经过。这伙小偷望着那袋金钱,非常眼红,可一时又想不出好的办法。这时,他们中一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向伙伴们夸口说:“我有办法把他手中那袋钱弄到手。” “什么办法?”伙伴们不相信。 “你们等着瞧吧!”这家伙显得满有把握,随即跟踪钱商去了。 钱商回到家中,把钱袋放在桌子上,然后预备洗手做礼拜。他一边吩咐女仆:“我要做礼拜,给我打盆水来洗手吧!”一边急急忙忙到厕所去小便。女仆照他说的,小心翼翼去打水,可她一时疏忽大意,忘了关大门,这下可给了那个小偷机会了,他轻而易举地闯了进去,拿了摆在桌子上的钱袋,立刻溜之大吉。 他回到伙伴中,讲起偷钱的经过,不由洋洋得意。 伙伴们听了他这番话,都咂舌称赞,说:“向万能之神起誓,不可否认,你确实要算最精明强干的人了。这件事干得尤其出色,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得到的。不过现在钱商家中一定闹翻天了。你想,那个商人从厕所出来,发现钱袋不见了,必定要责怪女仆,并且痛打她。这样看来,你干的这件事情就不是尽善尽美了!你要能拯救那女仆,使她免除嫌疑,不被打骂,那才真正算得上好汉哩。” “若是的意愿,我一定要拯救那丫头,不让她受冤枉。” 骗子说完后,离开伙伴们,又跑回钱商家的门前。 他侧耳一听,女仆被主人鞭挞得悲哀哭泣,悲惨不已。他迫不及待地,使劲把门一敲,马上听见商人的声音:“谁敲门呀?” “我呀,你铺子隔壁那家的仆人。”骗子随口撒谎道。 钱商开了门,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主人向你致意。他说,你怎么这样粗心,怎么会把这一袋金钱扔在铺子门前,也不收拾就走了?要是别人把它拾走,损失可就大了,幸亏我们主人发觉,替你收了起来。”骗子说罢,拿出钱袋来。 钱商一见钱袋,非常诧异,嘀咕着:“这是我的那袋钱呀!” “向起誓,你得给我们主人写张收据,我才能把钱交给你呢。”骗子故作镇静,“不然,我恐怕主人会怀疑我没交钱呢。请你写张收据,盖上私章吧。” 钱商当然深信不疑,转回家去写收据。 这时,骗子带着钱袋,转身一溜烟地逃得无影无踪。这样,女仆洗清了冤屈,钱袋也到了那骗子手上。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三)

传说古代西拉子国有个叫赛夫?阿扎目的国王,他有权有势,但有一点遗憾,原来他已届花甲之年却仍然没有子女。因此,他忧心忡忡地召来谋臣和医士,对他们说: “我老了,到现在还没有子女,你们也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和王位的继承制度。我现在担心我死后,国家和百姓的将来啊。” “陛下,我们可以为您配一方,如果赐福你的话,会见成效的。”谋臣和医士听了国王的话,纷纷献计献策,并急急忙忙地开始赶制剂。 国王服了以后,王后果然怀孕了。 十月怀胎,王后产下了一个像月儿般美丽可爱的儿子,取名阿特士。国王因为老年得子,把他视为掌上明珠,苦心地教育栽培他。时光荏苒,阿特士太子终于年满十五岁了,他不仅知书达礼,也很精通文学。 和国王赛夫?阿扎目同时代的国度,有一个国王名叫路?戈第尔,住在白玉佐护城。他有一个可爱无比的独生女儿,名叫哈娅?图芙丝。但她怪僻,特别讨厌男子,因此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男子。波斯王子曾多次向国王的女儿求婚,但每次国王征求公主的意见时,都遭到公主的断然拒绝。她说: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如果父王一定要强迫我,我就一死了之。” 阿特士太子久闻哈娅?图芙丝公主貌美如仙,很想娶她为妻,便向国王吐露了心迹。太子急切的心情令国王非常同情和怜悯,于是国王爽快地答应了他,并派宰相前往向路?戈第尔国王提亲。 宰相奉命行事,到向国王求亲。不料戈第尔国王断然回绝,令宰相败兴而归。国王赛夫从宰相的回报中,得知对方已拒绝了亲事,感到进退两难,勃然大怒了起来: “怎么?他竟敢对我派出使臣求亲都不理会!”狂怒之下,他即令大军,大肆制办帐篷军需,厉兵抹马,准备远征敌国,即使为此负债累累,也毫不在乎。他还发誓要踏平路?戈第尔的国土,将他国中的男子斩尽杀绝,将他的遗迹毁灭,将他的钱财劫尽,否则绝不回国。 阿特士太子听了父王要敌国的,急忙面见父王。他跪下去吻了地面,说道: “父王不必为此伤神,更不必兴师动众地遣派兵将,花费如此财力。父王有强大的兵力物力,一旦兵临城下,势必轻取王国。他的城池、兵马、财物甚至连他自己也都难以保全。这样,如果他的女儿看到自己的父亲及其下属因她而死,一定会谢罪的。要是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死了,我是不会再留在这世上的。” “儿啊,那你说怎么办呢?” “我自己的事,自己来解决好。我想装扮成一个商人,先设法与公主见面,再想办法谈妥婚姻大事。” “你真要这么做吗?” “是的,我决心已定。” 于是国王召来宰相,吩咐他道:“你跟着太子――我的心肝宝贝,同去一趟,以便助他一臂之力,达到他的目的。你要保证他的安全,还要给他出谋划策。从现在起,你得替我照顾他了。” “遵命!”宰相欣然接受了国王的嘱托。 国王给太子备好三十万金币和无以数的金银珠宝、名贵衣料、货物及旅途的必需品。 太子随即辞别王后。他吻着王后的手,希望王后为他向祈祷赐福。王后虔诚地祝福他,又起身打开自己的宝藏,选出各种奇珠异石、上好的绫罗绸缎,以及价值连城的宝物。她把这些都给了太子,让他做本钱。 太子、宰相和随从收拾妥当以后,用驮了货物,辞别了国王、王后和皇亲国戚,出发上路。他们在荒漠野岭整整走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下来露宿。太子面对渺茫的前程,不禁心灰意冷,凄凉地吟道: “热烈的爱情加重了我的病情, 我身受磨难却无人相助。 我无奈地等候北斗星露面, 正是那拜倒在爱情脚下最忠诚的奴婢。 直等到晨星闪耀, 才能振作起来抒发满腔的眷爱之情。 我发誓:情债了了无期, 只能终夜辗转反侧。 为实现愿望我已精疲力尽, 没有你我的耐性日益消减。 我痴心等待赐福于我们, 让嫉妒者和仇人恼羞成怒。” 太子吟罢,一时因伤心过度昏了过去。宰相把蔷薇水洒在他脸上,他才慢慢醒过来。 宰相好言相劝道:“殿下,你暂时忍耐一下吧。现在你已经登上通向成功的旅程了。苦尽甘来,忍受会换回幸福的。” 宰相反反复复地安抚终于让太子平静下来,重新动身启程。在漫漫旅程中,太子情不自禁地思念着心上人,凄凉地吟道: “遥远的路途更令我惶惑不安, 熊熊烈火在我心中燃烧。 爱情使我一夜之间尽生华发, 泪珠儿禁不住夺眶而出。 指着万物之主, 我向可爱的心上人起誓: 为得到你的爱情我付出的一切, 情场中无人可以超过, 请问问黑夜,我现在怎样, 它会透露我长夜不眠的。” 太子吟罢,内心的难以抑制,忍不住痛哭流涕。宰相耐心地劝导他,并许下诺言,一定要让他达到目的。就这样,他们继续前行,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在一个日出的早上,到达白玉佐护城的城郊。 宰相指着城郊说:“殿下,告诉你一个好,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你看,那就是白玉佐护城啊。” 太子听到宰相的话,倍感安慰,意气风发地吟道: “朋友啊!我深深地陶醉在爱情中, 在我心里扎根着牢不可摧的爱情。 像那长夜不眠的丧子者一样悲伤, 在漫漫的漆黑夜,单恋的人难得眷顾。 只要你身边有风暴刮起, 我的心也随之感应到颤栗。 泪水暴雨般流淌倾泻, 心儿就在那一片泪海中漂泊。” 宰相带着太子、随从进了城以后,在一个大客栈租了三间货仓,把财物存放妥当,再住下来静养了几天。等精神恢复以后,他开始为太子的事出谋划策,忙碌奔波。他对太子道: “我已有打算,如果保佑,照我的话去做,一定会使你成功的。” “聪明的宰相啊!你要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好了。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我准备在匹布市场先租个铺面,这样你就可以在铺子里做买卖。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要去那里买布料,借此机会你可以接触到很多人。而你要是常坐在铺中经营买卖,一定会吸引众多的人来买东西,这对你达到目的是会有好处的。你超凡的举止容貌,定会让看见你的人钦慕而愿意亲近你的。” “你就按自己想的去做好了。”太子欣然同意。 于是宰相和太子各自换上最华丽的装束,随身携带了一千金币,来到市上。 过往行人见太子如此英俊标致,甚为惊异,齐声赞叹道:“祝福,他真是个伟大的造物主啊!造化出如此美貌的少年。”人们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此事,有人说:“这个美少年不是凡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天使。”有人说:“难道是把守天堂的神仙一时疏忽,没有关好天堂的大门,才让这个仙童钻了空子,降临人世间吗?”人们追着他,想看个明白,一直跟到匹布市中。 人群中有一个肃穆矜持的老人径直走到他们跟前,向他们先问了好,接着说:“请问两位需要我的帮忙吗?” “老人家,你是谁?”宰相问道。 “我是这个市区的行政长官。” “这是我的儿子,老人家。我准备在这条街上替他租个铺面,好让他做些买卖,学些经商的本领,以后才好在商界有所作为。” “是这样啊,我遵命就是。”市场行政官边说边拿给宰相一间铺子的钥匙,又吩咐人把店堂打扫收拾好,供他们使用。 宰相租了店铺,把货物搬进去摆设好,又给太子找来了个厚厚的驼绒坐垫。一切打点妥当后,就开张营业了。太子端坐在绒垫上,两个衣着讲究的仆人伺候在左右,又有两个行事麻利、漂亮的埃塞俄比亚儿童打杂。宰相千叮万嘱不可泄漏了秘密,以便顺利达到目的,又要求太子将铺中的所见所闻,每天都一一讲给他听。 太子就这样坐在铺子里开始经营买卖了。 他面目精神,如一轮光彩耀人的朗月,非常吸引人。市人耳闻太子的漂亮面容,即使不买什么东西,也争先恐后地来看他。见到他的人,无一不称道造物主的杰出创造。由于看热闹的人太多,市场常常被挤得水泄不通,行难以过往通行。太子左顾右盼,只看见傻呆呆的人群盯着自己不放,不禁心烦意乱。他一心一意只盼望能结识一个与宫庭有关的人,从那儿获得公主的,但这个愿望还无法实现,所以太子益发心灰意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多亏有宰相在左右劝慰,答应一定设法,满足他的愿望。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天,太子照常坐在铺中做买卖,一个庄重而华贵的老太太来买衣料。她一副虔诚的打扮,身后跟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缓缓走向太子,把太子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由赞道: “赞美,他创造了多么美妙的少年啊。”接着她向太子问好。 太子也向老太太问好,请她坐下。两人就这样攀谈起来,老太太问他: “英俊的小伙子,你来自何方?” “老太太,我从印度来。我有幸来到贵国经商,本是抱着观光、游览的心情。” “我们很荣幸,你能光临敝国。请问你店中卖些什么布料?如果有适合官宦人家使用的,就请给我看看吧。” 太子听老太太的口气,料想非同寻常,慨然说道:“我们店里的布料式样繁多。您老要买上好的料子,我拿给你看就是了。” “小伙子,我要的可是最昂贵、质地最上等的布料呀。” “请您告诉我,这料子您买给什么样的人穿,这样我才能拿最适合的给你看。” “你想得很周到,我是为哈娅?图芙丝公主买的。她的父亲路?戈第尔是这里的一国之君啊。” 太子听到老太太提到哈娅?图芙丝的名字,一颗心骤然怦怦狂跳起来。他一时欣喜若狂,也顾不得使唤下人,便伸手拿出一个装有一百金币的钱袋,一把塞给老太太,说道:“这些你拿去做洗衣费吧。”接着他又取出价值一万金币的一套华贵衣服,递给老太太说: “这是我带来出售的一件衣服。” 老太太见这套衣服如此华贵,不禁满意地答道:“你的心地太好了,这套衣服,你要多少钱才卖呢?” “不用付钱,你尽管拿去好了。” 老太太谢过太子,重新提及衣服的价钱。太子恳切地说: “在上,这套衣服是专门送给公主的,我不会把它当货物卖掉。如果公主执意不接受的话,那就转送给你老人家,算是作为礼物招待客人吧。赐福我,让我有幸与你相遇,今后要有什么事,还得有劳你了。” 老太太对太子的口才、慷慨大方和周全礼貌甚感惊佩,问道: “我的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特士。” “主啊,这个名字真是稀奇,一般只有皇家子弟才叫这个名字呢。你身为商人之后,怎么也取了这个名字?” “因为我父亲太爱我了,所以取了这个大富大贵的名字,其实人的姓名不能说明什么。” 老太太佩服太子的随机应变,再一次请求他: “小伙子,请算算这套衣服的价钱吧。” 太子却发誓不收分文。老太太只好恳切地说:“小伙子,你可知道,待人接物以诚实为本。现在你如此慷慨、仁慈,必定事出有因。请你直言你的目的吧,抑或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会全力相助的。” 太子听到老太太的真切之言,急忙把手放在她手中,要她发誓保守秘密,这才把爱上哈娅?图芙丝公主并希望娶她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太太。 听完太子的叙述,老太太信服地说:“这才是真话,不过,”她摇了摇头说,“我的孩子,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谚语这样说:‘别人不愿意你做的事,你就不要硬逞强做。’你既然是商人的子女,即使有万贯家财,还是脱不了商人的出身。如果你希望抬高地位和身份,尽可以和官宦子女攀亲沾故,可为什么你非要向公主求婚呢?你可知道,哈娅?图芙丝公主还是个小姑娘,从未离开过宫院,也未见过世面。但她虽然年少,却聪慧无比,机敏有加,头脑理智,举止端庄,见识卓越。她是国王的独生女,所以被国王看得比国王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国王每天和她一快儿用餐,宫里的人都疏远她,害怕她。因为这些原因,小伙子,你别指望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此类事情,连我自己也无能为力啊。向起誓,我的孩子,我一心一意成全你们,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或许会遂你的心意吧。相信我,即使赴汤蹈火,我也会设法助你成功的。” “老太太,你想出个什么主意啊?” “让我替你向宰相或别的官宦子女求亲吧。如果你同意,我就算答应你。要知道,没人可以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 听了老太太的建议,太子很有礼貌,却又不失机智地说:“老太太,您老精于世事,但请你想想:一个头疼的人却去包扎他的手,会治好病吗?” “不,在上,当然不会的。” “那我也不能按您的主意做,因为我执着眷恋的是公主,别人的爱情能有什么用呢?向起誓,如果夫人能指引和帮助我,我真是无可救了。老太太,看在我来自异国他乡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向起誓,我的孩子,你这番话真令我肝肠寸断。但只这件事,我的确是爱莫能助。” “我只求你替我捎一封信到宫里,交给哈娅?图芙丝,并代我吻吻她的手。” “好吧,你把想说的话只管写进信里,我替你交给她罢。”老太太索性答应了太子。 太子听了老太太的回话,高兴得几乎腾云驾雾,立即让仆人备好笔墨纸张,匆匆写了下面的情诗: 为追求爱情我历尽艰辛奔波跋涉, 只愿你――哈娅?图芙丝――能答应我, 我的生活原来舒适安乐, 如今却落得凄凄惨惨戚戚,怎堪回首? 我整夜未眠,无法合上双眼, 伴我促膝谈心的人在漫漫长夜中都垂泪、饮泣。 我这个苦不堪言的痴情人无助地企盼你的垂怜, 我为爱情哭破了眼皮, 倘若黎明仍不肯如我所愿降临世间, 那只说明我是白日做梦的醉汉。 太子写完,将它折好,诚挚地吻了一下,然后递给老太太,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装有一百金币的钱袋,塞给老太太,让她分给两个随身的女仆。 老太太当场拒绝说:“在上,孩子,你我之间不必这样拘礼,我实在不能收下它。” 太子谢过老太太,说道:“无论如何请你收下吧。” 老太太只好收了钱,她吻了太子的手,告辞后径直回到宫中,来到哈娅?图芙丝公主跟前,对她说:“殿下,我给你带了一件稀世之宝,这里的人可能都未见过。这件宝贝得自一个美少年手中,那个少年,长得也是美貌罕见啊。” “乳娘,你说的少年是打哪儿来的?” “听他说他是从印度来的。他给我这套镶珠带玉的衣服是波斯王、罗马王的穿戴之物啊。”老太太边说边展开了手中的衣服。只见无数的珍珠宝石在衣服上熠熠闪耀,光彩夺目,足以照亮整个宫室,宫中上下惊奇万分。公主仔细打量了一番,认定这衣服价值连城,比她父王的整年税收还要贵重。于是向老太太打听衣服的价钱。道: “乳娘,这衣服,是你从他本人手中得到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是从他本人那里得到的。在上,他身边还有奴仆照应呢。他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也很纯善,加之心胸宽广,慷慨大方,除你之外,真是没见过比他更美丽可爱的人了。” “这就怪了。他一个生意人家,怎么可能有这种无价之宝呢?乳娘,他要了你多少钱?” “他根本就没提价钱,只对我说:‘我不会把这套衣服当商品卖掉的,这是送给公主的礼物,除了她,没人配穿这套衣服。’所以他坚持不取分文,还把你给我买衣料的钱全退了回来。他对我说:‘如果公主执意不收,就送给你吧。’” “向起誓,他确实慷慨大方、气度不凡,不过我怕这种事终会惹事生非,节外生枝。乳娘,你就没问问他有什么需求吗?” “殿下,我问过了。我说:‘你有什么需求吗?’他说:‘确有所求。’不过他始终没有告诉我他需要什么,只把这张纸给了我,让我捎进宫里,呈给您看。” 老太太说着把信递给公主。 公主接过乳娘手中的信纸,打开一看,顿时失去了刚才泰然自若的神情,脸色一片苍白,她厉声斥道: “该死的乳娘!我问你,胆敢对国王的女儿说这种混帐话的人是谁?我和他有何关系?他凭什么写信给我?作证,如果不是畏怕,我非让人把他五花大绑地弄来,割掉他的鼻子和耳朵,再把他吊死在匹布市场中示众。” 老太太听到公主的怒斥,早吓得面无血色、瞠目结舌,浑身颤栗、不知所措。好容易她才鼓起勇气,咕噜道:“殿下,你且消消气,那个浑小子在信里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大怒?难道他写给你一封请求信,望你将他从贫困中救济出来,或是要你替他洗雪冤屈吗?” “哪里啊。乳娘,向起誓,这根本不是什么请求书,而是一首歪诗,说的不过是些浪荡之言。不过我猜这个混帐东西之所以如此狂妄无礼,无非和下面三种情况分不开。第一,他已失去理智;第二,他自寻死路抑或想我帮他打报不平;第三,他耳闻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跟追求者同床共寝的。他写这样的信给我,无非是为了气死我,把我也变成像他一样的疯子。” “殿下,向起誓,你猜测的很有道理。不过你身处固若金汤的宫院,一丝风也吹不到你,一只鸟也飞不进来。对那个愚昧无知的狗东西,又有什么必要斤斤计较,当回事呢?你尽可置之不理,给他写封警告信也无妨,再狠狠臭骂他一顿,甚至以死威胁他。你还可以质问那个为了赚钱不惜背井离乡的狗商人,质问他怎么知道你并给你写信的。甚至警告他:如果他还沉睡在酣梦之中,不知醒悟,就要把他当众吊死以示惩戒。” “但是如果我给他回信,就怕他居心叵测,更加荒唐不羁。” “他无权无势,不可能对咱们居心不良。倒是殿下给他写信,可以快刀斩乱麻,使他畏惧退缩。”老太太绞尽脑汁地怂恿公主给太子回信。 公主答应下来,吩咐笔墨侍候,于是写了下面的诗,回答太子: 听着,你这个自称为备尝爱情不寐之苦的人, 你在痴心妄想中消磨时光。 难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还是人间有人能达到登天揽月的目的? 我警告你谨慎从事, 因为你面临的处境是死亡。 倘若你再提出类似要求, 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已仁至义尽, 还是安心去做你机敏、文雅的诗人吧。 以创造宇宙万物的起誓, 再以用灿烂星辰装点天穹的起誓, 如果你再重复说过的浑话, 必定遭至绞刑的惩罚。 公主写好信以后,折起来交给乳娘。 老太太带着公主的回信,径直赶到阿特士的店铺中,把信交给他并说: “看看这封回信吧!你可知道,公主读了你的信后是何等怒不可遏吗?还好,我费尽唇舌,好言相劝,才使得她勉强给你回了这封信。” 太子急忙接过信,拆开读了之后,失望得痛哭起来。 老太太见太子如此伤心,也不好过,便安慰他说:“孩子,有眼,是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受到伤害的。你做了这样冒犯公主的事,她还是回信给你,还有什么比这更宽慰、仁慈的吗?” “老太太,她口口声声要杀死我,吊死我,不准我再写信给她。我可如何是好啊!在上,我真想一死了之。不过我再次恳求你,求你再替我捎封信给公主。” “好吧,我替你捎信,并保证带回公主的信。请相信我,为了你实现愿望,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四处奔走相助。只要能满足你,就是搭上我的老命,也不足惜。” 太子由衷地感谢老太太,激动地吻了她的手,然后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我为了得到你的爱情而遭至杀身之祸, 不过在劫难逃,死只会令我。 我既已被驱逐、排斥在情场之外, 利落的死掉倒比苟延残喘更幸运。 我这个孤寂无援的痴心人若蒙你接见, 为此奔波忙碌的人定会受人赞美、感激。 去做你们想做的一切吧, 反正我已被你俘虏,成为你的奴隶。 我无法抑制对你的爱慕, 因为爱情是内心翻腾激越的体现。 为爱病入膏肓的我恳请你的怜爱, 一个对自由之身一往情深的人里应受到原谅。 太子写完,折好信交给老太太,又送上两袋钱,各有一千金币。老太太坚决不收,无奈太子好说歹说,才勉强收下。她感谢地说道: “我一定要助你成功,让你的情敌碰壁失意。” 老太太带回阿特士太子的信件,走进公主的闺房,把信交给了她。 “这算什么?”公主指着信问:“乳娘,你带去一封信,又带回一封信,竟让我跟外界打起交道来。这种事情传出去会惹麻烦的。” “怎么会呢?殿下,谁敢对此议论纷纷呀?” 公主接过信,看了一遍,她发现了里面的隐情,气得拍巴掌埋怨道: “咱们让这浑小子打扰来,打扰去,他是从哪儿找到咱们的!” “殿下,向起誓,你再给他写封信吧。不过这次言词要更重更强硬,不妨直接告诉他:‘以后如果再犯,一定格杀勿论。’” “乳娘,我知道这样子也于事无补,干脆别理他了。如果将上封信的警告置之脑后,我定要他人头落地。” “那你正该再回封信,把情况跟他摆明。”老太太竭力怂恿公主给太子回信。 哈娅?图芙丝公主禁不住乳唠叨,吩咐笔墨侍候,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大祸临头,尚不知觉的人啊! 难道你想一步登天吗? 对我痴情、单恋的人啊! 难道你想水中揽月吗? 我将把你抛进熊熊烈焰之中, 让你成为利剑下的祭品。 劝你――朋友快脱离这茫无涯际的歧路, 要知道能迷惑眼睛的隐情, 往往使人五夜间须发尽染。 请接受我的忠言,远远地抛开痴心妄想, 反正这是件愚不可及的事,必须回头是岸。 公主写完,重看了一遍,觉得措辞得当,这才折好了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带信匆匆离开宫殿,来到太子的店铺中,把信交给了他。 阿特士太子接过信,读完以后,呆呆地望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手指还在那儿划来划去。老太太奇怪地问他: “孩子,怎么你不说话?” “老太太,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对的的威胁反感一次比一次利害了。” “有我在呢,你且随便给她写点什么。我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 阿特士感激地吻了吻老太太的手,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你的心不肯向求爱者垂怜, 也不屑一顾他热烈的渴求。 一双明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在黑夜里依然清澈闪亮。 被爱情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他乡人, 求你好生相待,慨然恩泽。 黑夜里他淹没在泪海中, 辗转反侧,通宵不眠。 爱情带给他悲伤、恐慌, 只求你别再雪上加霜,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太子写完,折好交给老太太,随之答谢她三百金币说:“拿去做洗衣费吧,老太太。” 老太太吻着太子的手表示了谢意,然后回到宫中,到了公主的闺房,把信交给了她。 公主拆开信,从头到尾读完之后,愤愤地把信摔在地上,起身蹬着镶满珠玉的拖鞋,怒不可遏地直奔父亲的寝宫。她眼中愤怒的火焰,吓跑了周围的人,无人敢同她亲近。她到了父亲那里,却不见父王,就问国王的去向。宫女嫔妃恭葡恭敬敬地答道: “殿下,陛下外出打猎去了。” 公主只好抽身回到闺房,她像发怒的狮子,整整三个钟头没同别人讲过一句话。她沉默了好久,才渐渐心平气和下来。乳娘这才试探着走近她,跪下去吻了地面,轻言细语地问道:“殿下,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到父王那里去了。” “殿下,您有何贵干?难道没有人侍候你吗?” “我亲自去做,就是为了把那个狗商人纠缠不清的实情禀告父王,让父王把那个连同他的伙计一并抓起来,通通吊死,从此不许任何外地商贩到这个国家里来。” “这么说来,殿下你亲自去面见陛下,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的,就是为了这个。不过父王已外出打猎,我只有等他回来再说。” “殿下,求保佑!你那么聪明,为什么要让国王知道这种见不得人的荒唐事呢?” “怎么不可以呢?”公主很不服气。 “殿下,你想想看,要是你找到国王,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陛下在盛怒之下,一定会下令把商人通通吊在城门前,百姓见了,定会问起处死的原因,有人就可能告诉他们:‘因为他们妄图引诱公主。’这样一来,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一下子就会传开,人们再添油加醋,少不了有人说:‘她跑出皇宫,跟商人们鬼混了十天,那些商人艳福不浅啊。’甚至还会有人编造出不堪入耳的话,人言可畏啊!殿下,要知道,妇女的名节像洁白的奶液,再小的灰尘也会污染它。妇女的名节也像玻璃一般易碎,破了便无法修复还原。所以请殿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让国王和其他人知道此事,否则您的名节难保。殿下,凭着你的聪慧,想想我的忠言吧。人们的议论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果你不同意,就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好了。” 哈娅?图芙丝听了老太太的进言,觉得很有道理,便对她说:“乳娘,你的建议很合理,我是被忿恨冲昏了头脑,所以看不到事情会有坏的结局。” “你愿意瞒住此事的念头很对,也会赞同的。不过对那个之徒,我们怎能缄墨不语呢!你再写封信去骂他,说:‘你这个商界的败类,要不是父王碰巧狩猎外出,我一定让他将你及其同类处以绞刑。你别想从此事当中尝到任何甜头。作证,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一定会取你的狗命,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清除出去。’你尽量强硬地谴责他,促使他悔悟,打消非份的念头!” “如果我这么做了,他真能如你所说,不再胡搅蛮缠了吗?” “我会把你如何上告陛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看他还敢纠缠你吗。” 哈娅?图芙丝对乳话深信不疑,便吩咐取来笔墨纸张,写了下面的诗: 你千方百计想同我们连在一起, 以此来满足你的愿望。 人往往因自身的欺瞒行为而丧生, 你的追求只会带来灾难。 你无权无势,无德无能, 更非出身于帝王将相的门第。 如果是本门族的人做出此事, 他一定会在恐怖的烽火中退缩。 今天我且宽恕你的弥天大罪, 但愿你能知错而改。 公主写完信,折好了递给老太太,说道: “乳娘,你替我教训那个狗东西,叫他趁早收心,别逼我杀他,弄脏了我的双手。” “殿下,向起誓,我一定照办。” 老太太说完,带着信离开了王宫,来到阿特士的铺中,边问好边把信转交给他。 太子也向老太太问了好,接过她手中的信,拆开来看了以后,叹息道:“我们来自,终归于。”他接着说道:“老太太,我的耐性和身体都日益衰竭,这可怎么办呢?” “孩子,你再坚持一下吧。到最后,总会让你得到幸福的。你现在想些什么,尽管写下来,让我带给公主,再带信回来给你。所以你大可不必自寻烦恼,退一步海阔天空。若蒙主的保佑,你们会有缘相见的。” 太子祝福了老太太,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情场上如果无人相助, 情人的暴戾就会致我于死地。 我内心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终日得不到片刻的。 你是我一生的渴求,我怎能停止追逐? 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乐意承受。 恳请满足我的要求, 因为悬念你我已走到自毁的境地。 愿早作裁夺, 因为我正受着被抛弃的威胁。 太子写完,折好了交给老太太,又酬谢她四百金币。老太太带着信和钱回到宫里,来到公主的闺阁,把信交给她。公主看也不看,问道: “这又是什么?” “殿下,这是那个狗东西写给你的信。” “你按我的意思阻止他没有?” “我阻止他了,但他回了这封信。”老太太趁机递上回信。 公主展开信读了一遍,回头问道:“你当初对我说的话,怎么一点儿也不灵验?” “殿下,他不是已经在信中深表悔恨并恳请你的宽恕了吗?” “不,向起誓,他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殿下,不如你再最后通牒他。按我的方法去做,一定会行得通的。” “我不想再给任何人回信了!”公主拒不回信。 “我需要你的回信,才有依据去断绝他的念头。” “不用了,你只管去骂他一通好了。” “必须有你的回信,我才行得通,才能打消他的念头啊!”老太太据理力争,劝说公主回信。 无奈,哈娅?图芙丝只得依了乳意思,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我一再告诫,无奈你屡屡犯禁, 为不使你再犯,我亲手写了多少诗信! 你应抑制感情,而非声张表白自己, 如果忠言逆耳,我绝不心慈手软。 如果你重复先前所言, 很快就会得到死讯; 看到身边轻风四起, 还有野外的飞禽垂涎于你的。 赶快回头去做些有益之事吧。 倘若顽固不化、胡搅蛮缠,定置你于死地。 哈娅?图芙丝写完,折起来扔在地上。老太太忙捡起来,带着信离开王宫,直奔太子的铺中。 太子接过老太太手中的信,拆开读完之后,彻底绝望了,因为公主不但没有对滋生丝毫的好感,反而更加讨厌憎恨他了。他看到事已如此,无法接近公主,便在回信中向求助,以期打动芳心。于是他写了下面的诗: 为了她我遭受磨难,历尽艰辛, 求主救助于我吧。 我空余这灼伤的心灵,羸弱的身体, 仍得不到她的同情和怜悯, 这羸弱的身躯还要经历多少风雨? 爱情害得我苦不堪言,无穷无尽。 没有人伸出援救之手。 不眠之夜却依旧来临,对付它的,只有大哭或低声饮泣。 对她的爱恋,何时才能消去? 为着我的耐性已被磨砺变平。 那高枝上的聒噪的乌鸦哟! 莫非只有你敢对世事稳操胜券? 阿特士写完后,把信折好交给老太太,又送了五百金币给她。老太太带着信和钱,乘兴回到宫中,来到公主的闺阁,把信交给了她。 公主拆开信看了一遍,往旁一扔,厉声喝道:“坏老婆子,全是你在装神弄鬼,一面夸赞那个坏家伙,一面挑唆我给他写信。这么一来一往,居然让我和他互通书信。你这么做用心何在?快招出实情!你每次见我都说:‘我会教训他,断绝他的痴心妄想。’你这么做,却是为了催我给他回信,借此在我和他之间搞诡计,败坏我的名声。”她痛骂一番后,即令左右奴仆:“该死的东西,还不快把这老东西拖出去打死。” 奴仆们立刻照公主的旨意,七手八脚把老太太痛打一顿。直打得她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昏死过去。哈娅?图芙丝这才吩咐把老太太扔到后宫门外,又吩咐一个使女守在老太太身边,等她醒来,告诉她不许再踏进宫门半步。如果她违抗旨令,就格杀无论。 老太太被扔出后宫,慢慢醒来后,她身边的使女便一五一十地把公主的话告诉了她。老太太知道事已至此,只好回答说:“我遵命就是了。” 那使女见老太太着实可怜,就用一个大竹筐把她装进去,又雇人送她回家,还请了大夫为她诊治。 过了些日子,老太太伤势渐愈,骑马到了太子铺中。 因为挨打后在家静养,她很久没有跟太子来往了,使得太子百般忧心,正巴望从她那儿探点呢,所以一见到老太太,太子赶紧起身相迎,热情地向她问好。太子看到老太太虚弱不堪的样子,迫不急待要问个明白。于是老太太把公主责打她的经过讲了出来。ZT见老太太替自己受过,心里很内疚,他说道: “老太太,你的不幸让我也很痛心。我很想知道,公主为什么这么怨恨男子呢?” “让我告诉你吧,孩子。哈娅?图芙丝公主有一座美得无可比拟的花园。一天夜里,公主梦到自己走进花园,看见一个猎人正躲起来张网捕雀,网的四周撒满了诱鸟的谷粒。这时,一群鸟飞来啄食,其中的一只雄鸟落入网中,不得脱逃。群鸟各自落荒而逃,连它的雌伴也作鸟兽散了。过了一会儿,雌鸟又飞回来使劲用嘴去啄困住雄鸟的网眼,直到啄破为止。它救出雄鸟,然后双双飞走了。猎人那时正好在打瞌睡,所以未发现捕到了的一只雄鸟,等他醒来,发现网眼已被啄破,只好重新修复,再换了个地方,设网捕雀。又过了一会儿,一群鸟儿飞来啄食,其中也有前次落网得救的雄鸟和它的雌伴。不幸的是,那只雌鸟陷入网中。它的噩运吓跑了它的雄伴和其它鸟儿,只剩下它孤零零地在网中苦苦挣扎求救,而它的雄伴始终没有出现。猎人瞌睡醒来,正撞上落网的雌鸟,便把它给宰了。 公主从梦中醒来,吃了一惊,她哀叹道:‘人世间的男女不过也像鸟儿一样。这只雌鸟如此关心爱护它的雄伴,能在雄伴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不惜冒生命的危险。而她自己罹难时,换来的却只是雄伴的漠不关心,逃之夭夭。可见,雌鸟对雄鸟的一腔深情全白费了。轻信男子的人应受到的诅咒!他们看不到也不承认女子对男子一往情深的真象。’就这样,公主开始怨恨男子了。” “老太太,公主从不到宫外去吗?” “是的,孩子!不过在果物成熟的季节,她年年都去御花园中游玩一天。她去花园,只从直通花园的暗门出入,而且从不在外面过夜。我想让你知道,若蒙不弃,你会有机会的。现在离采摘果子的时候还有一个月了,那时她一定会去游园。你要遵循我的叮嘱。从现在起,你需要同花园的园丁交往,搞好彼此的关系。要知道花园和公主的闺房挨得很近,园丁戒备森严,不许任何人进园子,所以在公主游园的时候,我把具体日期提前通知你。你呢,像平常一样和园丁交往,只不过要设法在园中过夜,且要好好躲藏起来。等公主一出现,你便可以从藏身之处走出来,让她一睹你的风貌。我相信她会对你一见钟情的。你的过人之美定会让她神魂颠倒,这样其它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放心吧,孩子,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太子由衷地感谢老太太。他吻了老太太的手,又拿出足够做成六套华丽衣服的布料给老太太,其中包括三套产的丝绸和三套各色的绵缎,加上做衬衣、外裤、头巾和衬子的葛布、棉布和波尔列别克地区产的白布各一份。此外,还重重酬谢了老太太六百金币。 他说:“这些你拿去做衣物吧。” 老太太收下东西,说道:“孩子,你愿意赏光看看我住的地方吗?我倒是想看看贵宅。” “好极了。”太子随即派人带老太太参观了他的住宅,又遣人跟着老太太见识了她的住所。 老太太走后,阿特士太子立刻关门回家,把同老太太交谈的事前前后后都详尽地告诉了宰相。 宰相听了,问道:“殿下,假如你在御花园中见到了公主,却仍得不到她的欢心,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现在已别无他法。为了得到她,我会采取冒险的行动。我会把她从下人手中夺走,骑上快马,逃到郊外,再谋出路。如果行动顺利的话,我就算成功了;如果因此而丧命,那也可以从这讨厌的生活中解脱了!” “孩子,这就是你的打算吗?要知道,我们身在千里之外的国度,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你如果想劫持公主逃走,这里的国王手握重兵,怎会让你成功呢?凭他呼风唤雨的能力,定能截断我们的后路。所以这个方案对我们来说,既不安全,也不明智。” “相爷果然虑事周全!那怎么办才好呢?我现在无非是一具行尸走肉,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你先忍耐忍耐,咱们明天先去御花园打探打探,和园丁接触一下,再作打算吧。” 第二天,宰相和阿特士带了一千金币,离家来到御花园门前。只见高高的园墙里栽满了硕果累累的果树,又见溪流潺潺,鲜花怒放,鸟儿在枝头上唧唧喳喳,唱着悦耳的歌。景色奇丽诱人,真好像一座人间天堂。宰相和太子欣赏完花园,就向里面坐着的一个老人问好。老人听见有人叫他,看见是两个装束体面、华贵的人在招呼他,便回应了一声,说道: “两位老爷,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我们从外乡来,住在离此地很远的地方。因为天气闷热,希望你可以让我们到园子里,拣一个靠水遮阴的地方凉快凉快。这里有两枚金币,请拿去买点东西和我们一块儿吃。我们吃饱了,也不累了,就马上离开这里回家去。”宰相说完,从兜里掏出两枚金币,塞给了老人。 这个老人正是御花园的园丁,他虽然已是古稀之年,却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所以欣喜若狂地接下了,并把太子和宰相引进花园的一棵大树下,说道:“两位请坐在这儿歇歇吧,不过千万不要随便走动,因为这里与王宫内院有暗门相通,外人是不许进入这里的。” “放心吧,老人家!我们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园丁出了园子,径直去给太子和宰相买食物。不一会儿,他便带回了烤羊肉、面包及其它东西,又雇人抬回园中,放在两位客人跟前,自己坐下来和他们一同吃喝。酒足饭饱以后,便闲聊起来,倒也十分相投。宰相边谈边东瞅瞅西看看,发现园中有一幢久已失修的楼阁,不仅墙壁破旧不堪,有些地方也已倾倒。他指着危楼问道: “老人家,这个园子是你的,还是你租的?” “慷慨的主人啊!这哪里是我的园子,我不过替人看管罢了。” “那园子的主人每月给你多少钱呢?” “一枚金币。” “这实在太苛刻了,你要养家糊口都不可能啊!” “是啊!向起誓,我有八个儿女,家庭负担不轻啊!” “没办法,只有伟大的可以拯救了。”宰相长叹了一声,对园丁说:“可怜的人啊!向起誓,你的不幸让我很难过,如果有人愿意减轻你的负担,助你一臂之力,你怎么答复他呢?” “慷慨的主人啊!你对我做的每一件好事,都是在面前积善积德呀。” “老人家,你要知道,这座花园虽然天然秀色,但那幢破楼太古旧,与周围景象太不匹配了,所以我想把它修缮、油漆一番,使其焕然一新,为这个园子增色添彩。要是主人见了,问起是谁做了这一切,你便告诉他:‘老爷,是我修缮和漆刷它的,为了它不再破破烂烂,有碍观瞻;也为了使它不再岌岌可危,我才做了这一切。’假若主人打听修缮的费用是从哪儿来的,你就说:‘老爷,修缮的费用是我自己筹措的。我这样做,是为了讨您的欢心,以期得到您的赏赐。’这样,相信园主会给你裣的。而这些费用都由我来支付。明天我就会派负责修缮的漆刷的工匠来做这一切。”宰相说完,又塞给园丁一个装有五百金币的钱袋,说道:“收下这些钱,拿去养家罢。让你的家人为我和我的儿子祈祷吧。”宰相说着指了指太子。 园丁欢天喜地地收下这满满的一袋金币,跪着亲吻宰相的脚,虔诚地为他父子二人祈祷求福。最后他依依不舍地同宰相和太子告别,说:“我恭候两位明天光临,但愿能让我每天都见到你们,永不分离。” 宰相和太子在回去的路上,太子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么做的好处,你很快就会看到的。” 第二天,宰相从集市上找来搞建筑的工头和工匠们,把他们带到花园中,商量修缮、刷漆一事。园丁很高兴看到宰相一行,他用宰相给他的建材费用,开始动工。工匠们补的补、刷的刷、漆的漆,齐心协力地工作着。 宰相很关心油漆匠的工作进程,说道: “各位师傅,你们请听我的话,再按我的意志行事。我有一座与此景致相仿的美丽花园。一天夜里,我梦见一个猎人在张网捕雀。他躲在一旁,网子周围洒满了诱鸟的谷粒。一会儿,一群鸟飞来啄食,其中一只雄鸟被网住了。其它的鸟儿连同它的雌伴都吓得落荒而逃。谁知过了一会儿,它的雌伴飞了回来,并用力啄破雄鸟爪上的网眼,救出了雄鸟。那时猎人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这事,等他醒来,只看见已被啄破的网眼。他修好网眼,重又拣了个地方设网捕鸟,并偷偷地躲在一旁静候佳音。这时,又有一群鸟儿飞来啄食,其中也有上次被救出的雄鸟及其雌伴,这次落网的恰恰是雌鸟。它的噩运吓跑了它的雄伴和其它的鸟儿,只剩雌鸟孤零零地在网中挣扎,却始终不见雄鸟来援救它。结果它被猎人捉住宰杀了。同时,它的雄伴也未逃脱噩运,被一只凶禽抓来吃了。我希望你们做的,便是用艳色的油漆,把我梦中所见,描绘在墙壁上,成为一幅美丽的图画,使它同花园的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和溪流小渠交相辉映,而且,一定要展示出猎人、罗网和凶禽捕杀雄鸟的画面。如果你们真能按我所说的去做,绘出令我满意的图画,我一定会付更多的钱给你们的。” 油漆匠谨按宰相的意图和指示,一板一眼地精描细绘起来,不多久便画出了动人的画面。 在楼阁修复,漆刷完工时,宰相亲自来验收。他看见工匠们果然将他的梦境重现在画面上,很是满意,便照自己先前所言,重奖了他们。 阿特士每天照常去园中走走。 一天,他看见楼阁的墙上漆画着猎人捕鸟和雄鸟遭难的画面,吃惊地跑去找到宰相,问道:“才智过人的宰相啊,今天我碰上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要是这故事能代代相传的话,对后人一定会是部警世之作的。” “殿下,你碰上什么怪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哈娅?图芙丝公主的梦境和她怨恨男子的缘由吗?” “是的,我记得。” “大人,向起誓,我看见有人将公主的梦境已漆画出来了。看着画面,我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其中还补充出来一些公主梦境中所没有的图画。有了这么一段补充出的,不为人知的故事,我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孩子,你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密呢?” “我看到那只雌鸟被网住的时候,它的雄伴落荒而逃,途中被一只凶禽捕获吃掉了。真希望公主在那个梦中也能见到这一切,从而知道雄鸟不去雌鸟,只是因为它已遭凶禽捕杀。” “向起誓,你真幸运,这确实很奇特。” 太子对那幅画钦佩不已,始终难以忘怀。他一想到公主未看到实情,便深感遗憾。他想:“如果公主在那天把梦做完,或者她把梦重做一遍,了解事情的真象,那该有多好啊。” “殿下,”宰相说:“当初你问我为什么要修复刷新那幢危楼,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现在这其中的价值也不言而喻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我让工匠描出梦境,再添画出凶禽捕杀雄鸟的画面。这样,哈娅?图芙丝公主在游园中,亲眼目睹那幅壁画,就可以醒悟过来,不再怨恨男子了。” 听了宰相的陈述,太子无比钦佩,感激地吻了宰相的手,并说道:“宰相,像你这样的人物,真可为最大国的国君担当左膀右臂啊。在上,如果这次成功了,我回去后一定会面见父王,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为你加官进爵,并对你言听计从。” 宰相受了太子的恭维,有点儿然。 他吻了太子的手,带他见到园丁,对老头儿说:“老人家,你看那幢楼阁,多体面啊!” “托两位的福啊。” “老人家,如果主人看见楼阁已被装饰一新,自然会问你怎么回事,你尽管说是你自己花钱弄的,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恩赐和奖赏了。” “好的,遵命就是。”园丁爽快地接受了建议。 这以后,天长日久,园丁和宰相、太子日益熟络起来,尤其太子和园丁更是频繁交往接触。 哈娅?图芙丝盛怒之下,赶走了乳娘,也再无商人的书信扰,心情顿时明朗欢快起来。一想到商人已离开这里回乡去了,公主更是无忧无虑,快乐如意。有一天,国王送给她一盘食物,公主揭开盖子一看,全是新鲜成熟的果子,她不禁问道: “现在是果物成熟的季节吗?” “是的,殿下!眼下正是果物成熟的季节。” “那咱们也该进园子去乐一乐了。” “殿下,你的主意太好了。向起誓,我们早就盼着随你去游园了。”使女们纷纷附和着公主。 “可是该怎么办呢?”公主面有难色地说道:“以前每次游园,总有乳娘陪伴左右,领着我们观赏树木花草,可是我却打她,撵走她,实在对不起她,可又追悔莫及了。她怎么说也是把我哺养成人的乳娘啊!只有可以弥补我的罪过。” 众使女见公主如此感慨,忙一齐跪下恳求道:“还请殿下宽宏大量,饶恕乳娘,恩准她进宫继续服侍你。” “在上,我早想这么做了,还特意备好了一套华贵的衣饰,可是谁去接她进宫呢?” 使女们闻讯,喜不自禁。其中一个叫布鲁和一个叫塞娃都的使女自告奋勇地说:“殿下,请让我们去为您做吧。” 公主见两位年龄较大,容貌较好,而且是自己的贴身女仆,便点头示意: “好吧,你们去接回乳娘好了。” 布鲁和塞娃都出了王宫,直奔老太太家。 老太太开门看见她俩,亲热地把她们搂在怀中,热情地接待了她们。 布鲁和塞娃都坐定后,对老太太说:“乳娘,公主早已不再怨恨你了,她现在很想你,要我们接你回宫。” “我死也不愿意回宫。想当初公主一点不念主仆之情,当着众人辱骂我,毒打我,差点儿让我送了命,还当死狗一样把我拖出宫去,扔在外面。她对我这么恶毒、残忍,你们难道都忘了?向起誓,我绝不会回宫,更不愿意见到她了。”老太太毅然回绝了她们。 “乳娘,你不会让我们的撮和白费了吧。不会让我们白白敬重了你一场吧。你看看来你这里接你的是些什么人?难道你要比我们地位更显赫的人来请你吗?” “在上,我知道两位都比我更尊贵。只是我在公主心目中的地位,不过是形同虚设而已。她故意抬举我、优待我,甚至我对奴婢中地位最高的人发脾气,那好像会被吓死似的,其实呢?唉!” “不!公主对你的重视有增无减。她降低身份迁就你,就是想真的和你和好如]初呀!” “向起誓,要不是二位驾临寒舍,我被人千刀万剐也不会回去。”老太太说着起身换了一身衣服,跟随布鲁和塞娃都回到了宫里,并来到了哈娅?图芙丝的闺房。 公主趋前相迎,乳娘见此情形,嚷道:“主啊!主!请告诉我,到底是我错了,还是殿下您错了?” “乳娘,是我错了,我要请求您的宽恕。向起誓,我一向尊重你,因为是你把我哺养长大的,但你可知道,伟大、清高的主上早为你我注定了、生活、衣食和寿命该怎么发展,容不得我们改变它,所以我毫不例外地也受制于我性格中的怪癖,因它而错,也无力挽救。乳娘,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已悔恨到了极点啊。” 老太太见公主如此诚心诚意地向自己忏悔,对公主的不满倾刻烟消云散了。她跪下去吻了地面,表示理解和宽容。 公主叫人取来早已备好的华贵服饰,赐给老太太。老太太在众人面前,受到公主的赏赐,觉得很有面子。只听公主问道:“乳娘,现在可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吗?御花园的花果不知怎样了。” “殿下,我在市里见到瓜果已经成熟。花园的水果吗,且让我先去看看,回头再禀明你。” 老太太重新回到哈娅?图芙丝公主身边,主仆都感到很融洽,很尽兴。于是老太太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公主的闺房,直奔阿特士的店铺而去。 阿特士早就盼着和老太太见上一面,见她来了,喜滋滋地起身相迎。他用双臂热情地拥抱着老太太,欢乐之情难以表白。老太太连忙把自己同哈娅?图芙丝公主和好的经过详尽地告诉了太子,又通知他公主打算游园的事情。 她问道:“你有没有按我的叮嘱和园丁搞好关系,你是否常给他小恩小惠呢?” “放心吧,我已结识了园丁,并和他交上了朋友,我一旦有难,他定会全力相助的。”太子说完,又把宰相借修楼之机,将公主的梦境画上墙壁,并添画出凶禽捕杀雄鸟的这一画面的经过透露给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高兴地说道:“愿主保佑,孩子,令尊真是聪明过人,你应对他言听计从,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你的愿望。现在到了事关成败的节骨眼上。你快收拾干净,再换上最华贵的衣服,去见园丁,再想个法子留在园中过一夜。要知道,在公主驾临御花园的时候,银山也不能打动园丁让人进去的,所以你一定要在园中找个地方躲好,直到听我说:‘慷慨大度的主人啊,我们不再为往事忧虑了’时,才走出来,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公主面前,让她领略到你堂皇体面的外貌,使她为你心驰神荡,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远离那些忧愁和苦闷。” “好的,我一定谨遵赐教。”太子接受了老太太的主意,随手又送她一袋一千金币的钱,以示感谢。 他送走了老太太,立即动身上澡堂去薰香沐浴,然后换上波斯王袍,腰系一条镶满珠玉的名贵带子,头上缠着绣金嵌玉的宝石头巾,映衬出玫瑰色的面颊,羚羊般的眉眼和朱红的嘴唇,真是美不胜收。他穿戴齐备,便随身带了一千金币,醉意朦胧地向御花园蹒跚而去。 阿特士太子敲开花园的大门,园丁看见是他大驾光临,不胜欢喜地把他迎了进去。园丁发现太子一副苦恼的样子,便问他原因。太子答道:“唉,老人家,你可知道,家父向来宠爱我,不料今天他第一次动手打我。因为我们话不投机,发生了争执,惹得他大怒。我不光吃了耳光,挨了棍棒,还被撵了出来。我现在是有家难回,又没有一个亲友肯收留我。老人家,看在你和家父交往甚好的份上,就收容我一下吧。让我在园子里避避风头或住上一夜,等明儿家父气消了,我便回家同他和好。” 园丁听了太子的话,对他深表同情,说道:“慷慨的少爷,请让我到令尊面前为你求情,从中斡旋、调解,让你们和好如初吧。” “老伯,你要知道,家父脾气不好,容易动怒,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即使你去说情,他也不受用的。不过过上几天,等他心平气和了,自然就会像往常一样温和慈爱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见他了。不过少爷,你尽可到我家去,跟我的孩子们住在一起,别人对此不会有所微言的。” “老人家,我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 “我可以让你去我家,但你既然不愿意,又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园中过夜,我就不好办了。”园丁不肯答应太子的要求。 “老伯,我坚持要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想借此消除胸中的苦闷之情,而且我觉得独自呆上一夜,才能有效地博得家父的好感和怜悯。” “如果你非要在园中过夜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套被褥,供你铺垫之用。” “老伯,那真是麻烦你了。” 园丁因为当时不知道公主要来游园的事,所以答应了阿特士太子的要求,同意他在园中呆上一夜,并取来被褥给他作铺垫之用。 哈娅?图芙丝公主和乳娘和好之后,乳娘看出公主急着要去园子里游玩的心思,立即偷偷地通报了阿特士太子,教他如何混进御花园,如何跟公主见上一面。待一切布置妥当,便回到宫中,禀明公主,说园中百花如何竞相开放,果树如何硕果累累,成熟而鲜美。 公主听了,很有兴致地说:“乳娘,若是意愿,明天你就陪我去花园,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你打发人通知园丁咱们明天去御花园的事,叫他准备妥当。” 乳娘按公主之意,派人通知园丁说:“明天公主要驾临本园,你好生准备,任何在园中打杂的工匠或是其他闲杂人等均游玩。” 园丁得知此事,急忙打发走了手下的工匠,然后找到阿特士太子,说道:“恩人啊,我出生以来只蒙受过你的恩惠,所以在这里,你本可以随意走动,但此刻我的舌头被踩在了自己的脚下,我遇到了麻烦,无论如何我请求你的宽恕。要知道,哈娅?图芙丝公主才是这园子的主人。今天我得知,公主明天一早就要驾临本园游览观光,任何外人都要回避开,所以,我只得恳求你暂且离开此地。等明天晚上公主游完回去之后再回来。那时候,你就是住上十年八年,也没有人要让你走了。” “老伯,我给你带来过什么不幸吗?” “不,我的主人,向起誓,你们带给我的都是宽厚和仁慈。” “既然我们尽给你带来好运,那你让我躲起来,不让别人发现就可以了。公主游园回去以后,我才出来。” “我的主人,公主只要发现园中有一个人影,就会要了我的命。” “别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的。当然,眼前你家里入不敷出,很需要救济。”太子说着把五百金币递给园丁,说道:“收下这五百金币,去养儿教女,减轻一下家累吧。” 园丁见到黄澄澄的金币,心就软了下来,不再坚持己见。他再三叮嘱太子一定要藏好,千万不可以露面。于是太子终于征得园丁的同意,留宿在御花园中。 第二天早晨,哈娅?图芙丝公主吩咐仆人打开通往御花园的暗门,然后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游园。她头上是一顶镶金嵌玉的王冠,身上穿一件绣金衬衫,外面罩着镶珍珠宝石的波斯王服,脚上蹬的高底木屐,也镶满了宝珠。公主本来貌若天仙,又有漂亮的服饰增光添彩,更显得窈窕动人,简直是仙女下凡,即使是智者也会为她魂牵梦绕,胆怯者也会因她勇气倍增。 哈娅?图芙丝哈娅?图芙丝公主姿态优雅地踱出闺房,手搭着乳肩头,靠着她款款走出暗门,姗姗来到御花园中。乳娘抬头看见园中妃嫔成群,有的在摘果子吃,有的在戏水游乐,有的则打趣追逐,各有所乐。看到这情形,她心生一计,泰然对公主说: “殿下,你绝顶聪慧,自然知道,游园赏景根本用不着大家前呼后拥地来伺候你。如果这是起驾城中,这么多奴婢倒是可增加你的威信、尊严和皇家的大排场,可今天你既然悄悄从暗门进御花园来游览,也不愿让任何外人看见你,又何需这么多奴婢呢?” “乳娘,你说得对,不过她们都来了,该怎么办呢?” “可以只留两人在身边使唤,其她的通通打发回去,这样可以清清静静地玩个痛快。”乳娘向公主建议道。 哈娅?图芙丝公主听从了乳指使,果然把奴婢们打发了回去,只留下两个心腹在身边使唤。乳娘眼看公主心情舒畅,便不失时机地对她说:“来吧,小姐!现在咱们可以尽情游乐了。”于是她搀着公主,和身后的两个婢女插科打诨、谈笑风生地游玩起来。 走着走着,乳娘不时给公主指指点点,采摘果子给她吃,带着她从一处游览到另一处,东游西逛,一直来到新修葺的那幢楼阁下。哈娅?图芙丝公主见楼阁已焕然一新,很惊奇,随口问道: “乳娘你看,这幢楼阁怎么已经面目全新了!” “小姐,向起誓,我早就知道了。事情听说是这样的,老园丁向一伙商人赊了一批布料,转手再倒卖出去,然后用卖布料的所得买了泥瓦、砖块和石头等建材。我曾问他:‘你买这些来做什么?’他说:‘用来修缮、漆刷园中的这幢破楼阁。’他还说:‘商人如果向我逼债,我便告诉他们说等主人来游园,如果对新修葺的楼阁觉得满意,便会赏赐我,还债也成问题了。’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说:‘因为这楼阁太破旧了,有的地方已坍塌,墙壁也剥落不堪,既然没有好心人去修建它,我何不借钱来修缮它呢。我只希望公主能够做好她份内的事情。’我对他说:‘公主是最善良、慷慨的人了。她定会补偿你,奖赏你借钱修房的善行的。’总之,老园丁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得到你的恩赐罢了。” “向起誓,他借钱来修缮楼阁,是积善积德的行为。他的所作所为符合君子的原则,理应给予报酬。乳娘,你快去替我叫理财的管吏来。” 老太太按公主的意思,唤来理财管帐的人。 公主吩咐取来二千金币,作为赏银,同时又叫老太太打发人去叫园丁前来领赏。当差的来到园丁家中,对他说: “我奉命前来叫你面见公主殿下,请赶快吧。” 园丁听了当差的一席话,大吃一惊,吓得浑身无力,颤抖不已,心想:“不用说,一定是那小子捅了漏子了,今天我可倒了霉了。”他嘀咕着跑回家,把公主差人召见的事告诉了老婆孩子,然后跟她们依依惜别。他的家人都很担心他的安危,一齐哭了起来。他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慢吞吞地移到公主跟前,脸色吓得蜡黄,身体抖抖缩缩蜷成一团。 老太太看他如此狼狈,忙对他说:“老人家,你还不快跪下来感谢主子,并替公主祈福求寿吧!公主已知你开工修楼的事了,她很赞赏你的所做所为,为了答谢你的功劳,特赏你金币二千。现在你到管帐的那里去领赏吧。你跪下谢过公主,便可以去了。” 园丁听了老太太的话,顿时转悲为喜,出了一口大气。他领过二千金币,跑到公主面前,吻了地面,诚心诚意地向公主表示感激与祝福,然后匆匆告辞,回家报喜去了。他的老婆孩子见他平安无事又满载而归,欣喜若狂,大伙都为帮助他得到赏赐的人祝福、祈祷。 园丁领赏而去以后,老太太回头对公主说: “小姐,这幢楼阁的外部已修复得很体面堂皇了。说实在的,我平生还未见过比这幢楼用的石灰、刷的油漆更白、更鲜艳动人的呢,但不知楼房内部是否也装修过了。或许它是外面中看,里面却破旧不堪,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 她说着带公主走了进去,抬眼看去,楼阁内部被装修得富丽堂皇,景象万千。 公主东瞅瞅西看看,突然把视线停在大厅的墙壁上。她仔细打量一番后,吃惊地呆立在那里。老太太看公主终于发现了那幅梦境图,便拉走了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以免公主的神思遐想受到干扰。 公主仔细看完那幅画,惊讶极了。她拍着手转身唤来老太太说:“乳娘,你看这事可真神了。要是这种事能代代相传下去,对后人一定会是一部警世之作的。” “殿下,什么事那么神啊?”老太太故作不知内情的样子。 “你先到大厅里去,仔细看清楚了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奉命走进大厅,睁大眼睛瞅着那副壁画,故意吃惊地张大了嘴,说道:“小姐,向起誓,这幅张网捕雀图上的猎人、罗网及其它,不正是你那日梦中所见吗?原来那只雄鸟逃脱以后,没有回来营救它的雌伴,是有情可原的。你看画上,它落在一只凶禽爪中,被撕得皮开肉裂,整个儿地被凶禽吞食了。殿下,这便是那只雄鸟迟迟不来营救雌鸟的原因啊。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殿下的梦境怎么被描画出来了呢?如果这是殿下自己的旨意,我看那是绝不可能的。向起誓,这真是稀奇古怪、难以解释的事,可能会成为千古奇闻呢。殿下啊!莫不是因为当初我们错看了那只雄鸟,怨恨它无情无义、胆小自私,奉命掌管人类的天神们,才举出实凭实据来,替它鸣冤叫屈、辩明真相呢?” “乳娘,那只雄鸟让噩运给吞逝了,我们对它真是太不公平了。”公主追悔莫及地说。 “殿下!面前,冤家总会自己了断恩怨的。倒是我的殿下,现在真相大白,我们已承认雄鸟的无辜了,如果不是那只凶禽捕杀了雄鸟,它怎么舍得放下雌鸟不管呢。但死亡是是无法逃避的,人类也面临死亡。就像我们中的男子,他可能宁可自己忍饥挨冻,也要让妻子吃饱穿暖,为了讨老婆的欢心,他可以不念手足之情,甚至做出忤逆不孝的事来顺从妻子的意思。同样的,妻子对丈夫也报以亲密无间的爱情。她对丈夫了如指掌,一点都不能离开他。丈夫夜不归寝,她便辗转难眠。在她心中,丈夫比生身的父母还可贵可亲。夜里夫妻同床共枕,彼此靠着胳膊,紧紧地搂在一起,说着情话,而且互相亲热地吻来吻去,过着鱼水一般和谐的幸福生活。诗人这样形容说: 我让她枕着我的手臂同床而眠, 对良辰美景叹息道: ‘月亮升起来了,你且慢慢走。’ 这样的夜晚是你我幸福的初夜, 前半夜甜蜜无比,后半夜良宵苦短。 据我所知,历代王室中,夫妻间爱得太深的,都能白头偕老。有的帝王,在王后患病归天之日,自愿舍生陪葬。同样的,也有王后,在国王病逝装殓时,殉情,宫人竟无法劝阻,只得看在她情深义重的份上,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老太太不停地把自古以来男子女子相亲相爱的故事讲给公主听,挑拨她的春情,并清除她对男人的怨恨之情。她看出公主的想法有所改变,对男开始萌发了兴趣时,才趁热打铁地说:“殿下,咱们也该出走走了。”于是她陪着公主走出楼阁,在果林中漫步观赏景物。 老太太带着公主观赏花园时,阿特士太子正躲在林中偷偷地窥探。当他把视线落在哈娅?图芙丝公主身上,看见公主那匀称的体态、苗条的身段、玫瑰色的脸颊、又黑又亮的眼睛时,简直惊得目瞪口呆。此时,他已因为恋爱失去理智,心绪不宁,只觉得爱火中烧,由于过分的冲动,竟一下子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过了好一会,太子慢慢醒来,眼见公主款款离去,美丽的身影消失在果林中。他发自内心地长叹一声,喟然吟道: “她超凡脱俗的美貌, 把我的心在狂喜中撕得粉碎。 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美丽的公主却茫然不知我的存在。 她拒绝我便等于杀死了我跳动的心, 看在的份上,怜惜这段真挚的爱情。 在我含恨离开人世之前, 请主缩短你我的距离,让我们有缘相逢。 为消除她脸上的疲惫与憔悴之色, 我将十次、百次、千次地吻她不停。” 老太太带着公主东游西逛,走马观花,故意朝阿特士太子藏身的地方走近。 她自言自语道:“慷慨大度的主人啊!现在我们不用再为什么提担扰了。”太子听了老太太的暗语,昂首挺胸、从容大度、潇洒自如地走了出来,身影在树林中若隐若现。公主无意中发现了太子,定睛一看,猛地被他那洒脱、端正的体态,亮丽、光润的额头,晚霞般的颊腮,羚羊眼似的清秀眉目所打动,因而越看越难以自持,心慌意乱,魂不守舍。她的心顿时被太子敏锐的目光攫取了,连魂也让他翩翩的风采勾走了,只剩下迷惘。 公主茫然回顾,问道:“乳娘,那个标致漂亮的青年是谁呀?他是从哪儿来的呀?” “什么青年呀,殿下?我怎么没看见?”老太太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呶!他就在附近。”公主指着太子说。 老太太东张西望看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惊叫了一声:“哟!是谁放这个小伙子进入花园来的?” “赞美创造男人的!有谁能告诉我这个青年的来龙去脉啊?乳娘,你知道吧?”公主急于弄清太子的情况。 “殿下,他就是给你写信的那个年轻人呀。” “乳娘,他长得多帅啊!”公主春心萌动,已经在爱情的磁场中无力自拔了。“他生得太美了,我发誓世间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美的人了。” 听了公主的肺腑之言,老太太看出她对太子已经一见钟情了,趁机说道:“殿下,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有着举世无双的美貌和风度吗?” “乳娘,国王的女儿哪里通晓人情世故呢?她们与外界相隔,老死不相往来,对交际应酬也不感兴趣,就如井底之蛙。现在我该怎样才能结识他呢?怎样才能跟他见面?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呢?” “事到如今,叫我有什么办法呢?当初你的态度那么强硬无理,现在叫我真难以启齿。” “乳娘,你要知道,如果这世上会有人为爱情而死,那一定非我莫属了。唉!我相信我再也经不起爱火的灼烧了,我马上就会为此粉身碎骨的。” 老太太善于察言观色,很有把握公主对阿特士太子已经一往情深了,便对她说:“殿下,他不是近在咫尺吗?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去结识他,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呢。你是年轻女子,这样去见他是不太方便,不如你跟我来,让我带你去见他,由我来传递你的爱情,免得你害羞退缩。这么着,你们的爱情便播下了种子,并会开花结果的。” “好的,那你快去吧。要知道上天安排好的姻缘,是避了避不开的。” 老太太果然把公主带到太子面前。 只见太子坐在大树荫下,面如玉盘,闪闪发光。老太太眉开眼笑地对他说:“小伙子,你看看谁来了?她是当今国王的掌上明珠哈娅?图芙丝公主。你知道吗?如此地位显赫的公主,居然亲自走来看你,可是你一生中的幸事啊。你快起来,向公主致敬吧。” 阿特士太子恭敬诚挚地站起来,向公主看去。他俩的视线立即交织在一起,令两人如痴如醉,难舍难分。公主对太子的爱慕之情益发不可收拾,一时竟难以抑制冲动,同太子不约而同地张开双臂,紧紧拥在一起在爱河中双双幸福地徜徉着。两人忽然由于过于激动,昏了过去。过了好久,也不见醒来。老太太害怕被别人发现,有损公主的名声,只好把他俩弄到修缮好的楼阁中,自己守在外面为他们打掩护。 她对随身侍女说:“你们先下去吧,让殿下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太子和公主慢慢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阁楼之中,不觉大吃一惊。太子深情地对公主表白说:“向起誓,最美丽的人啊!告诉我,这是在做梦,还是我的幻觉?”他说完,欣然吟道: “从她明媚的脸上的我看到初升的太阳, 从她光彩的双颊我看到夕阳西下。 只要她一出现, 满天星斗也会悄然羞退。 只要她红唇微启,光闪明耀嘴角, 黎明便继星夜而出现。 她身着霓裳款款而行时, 招展的柳枝也躲进树丛中不敢露面。 和她见上一面,我便别无所求, 恳请创造万物的保佑她时时平安。 月亮也偷得她几分美丽, 太阳却没有像月亮一样沾光。 太阳怎具有这般的窈窕、柔软的躯体! 月亮又怎会有人类所特有的魅力? 我对她的执着追求惹来风言风语, 有的符合实情,有的纯属无稽之谈。 她一眼便攫取了我的心。” 哈娅?图芙丝听了太子的表白,把他紧紧搂住,痛吻个不停。 太子好容易从激动中平静下来,才向公主讲述了他为爱恋、追求她所遭受的种种磨难,以及被她狠心拒绝时的悲哀和绝望。公主听了太子的叙述,深深地为他的一腔苦衷打动了,深情地吻他的手和脚,说道: “亲爱的人儿,你是我一生的幸福。从今以后,愿主保佑我们永不分离,生死与共,白头到老。”她紧紧搂着太子,痛哭流涕地唱道: “太阳、月亮也不能与之媲美的人啊! 你居然以狂放不羁的态度制服了我的心。 如果把你比作武器,你的眼睛比宝剑更锐利, 碰上这样的武器,哪有逃脱的余地? 你那弯弓一般的眉毛里, 射出一支击中我心灵的爱情之箭。 在你红润的脸上还有一座诱人的乐园, 让我怎禁得住不去闯入采拮? 你举止活泼、可爱,像硕果累累的树木, 有丰富可口的果物待以采摘。 在你的胁迫、引诱下,我夜夜失眠, 为了爱情我抛去羞怯、腼腆。 只求指引,让你踏上光明大道, 让我们彼此的距离缩短,达到目的。 请怜爱这颗为爱你而备受煎熬的心, 要知道它疲惫脆弱,望你护佑。” 公主吟罢,感情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禁不住痛哭不止。她烈火一样的灼烧着太子的心,使他益发对公主一往情深。太子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紧握着公主的手,边吻她边失声哭泣。就这样,两人相依相偎相互怨怪,一会儿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一会儿又作诗言请,表白自己,直到晚祷的时候到了,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分手的时间终于到了。公主说: “我的心,我极度的眼啊!现在我不得不离你而去,何时我们才能重新相会呢?” 她说着,恋恋不舍地出了楼阁。 公主的话像一支利箭刺痛了太子的心,他极度痛恨这离别的时候。眼看公主刷刷地泪如雨下,耳闻她沉重的叹息声,太子不禁心烦透顶,在爱情的苦海之中苦苦挣扎。他凄然吟道: “心爱的人啊!炽烈的爱情使我惶恐不安, 我该怎样才能疗治我的伤痛呢? 在众人面前,你的容貌昭华美丽, 头发漆黑如夜。 无论你姗姗前行还是弯腰俯身, 轻盈的体态都像风中招展的柳枝那么柔软。 最挑剔的评论家见了你, 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眼睛比羚羊更美丽。 你的腰肢纤细柔弱,丰满美丽, 有一股馨香、甜蜜的气味。 我悲伤过度,受尽磨难, 只望倾国倾城的美人,给我一线希望。” 公主听了太子的赞美,转身回到他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痛吻。她心中的火太炽烈了,只有与太子亲吻拥抱才能减轻一点痛苦。她对太子说:“古人说:‘情场上的人势必要能忍耐。’因此我们必须克制自己,并为我们再次相逢创造时机。” 她说罢,依依惜别了太子,匆匆离开了楼阁。由于爱情使她意乱情迷,她茫然不知如何抬脚迈步,东闯西碰,跌跌撞撞地奔回了宫中。到了闺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公主走后,太子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满腹的惆怅,不知如何消减。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回到家中,从此茶饭不思,昼夜不眠。 公主呆在闺房里,闭门不出,不吃不喝,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耐性已经消失殆尽。正巧老太太来伺候她,她便走出来,说:“我遭受的苦难,都是你一手操纵的,你用不着刨根问底了。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心上的人儿哪里去了?” “殿下,他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呀?不是昨天下午才刚离开吗?”老太太反问道。 “难道我还能忍受更多的分离吗?我的灵魂都要出窍了。你还不快把他马上给我找来。” “殿下,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想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方法幽会吧。” “向起誓,如果今天你不把他给我找来,我就向父王告你毁我名节,诱使我堕落,让他一刀杀了你。” “殿下,这太急、太要命了。看在份上,恳求你再宽限我几日吧。” 老太太再三哀求,告饶,公主才同意她三天的期限,叮嘱她说:“乳娘,三天对我来说就像三年苦等一样。如果第四天,你还不能带他来见我,我就如实禀明父王,让他处罚你。” 老太太谨遵其命,匆匆辞别了公主,赶回家中,又物色了几个城中有名的阿婆,从她们那里搜罗出装扮姑化妆品,并设法搞到上好的花粉胭脂等物。三天的期限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四天早上,老太太把太子请到家中,郑重其事地问他: “我的孩子,你还盼着和公主殿下见面吗?” “我一心盼望着呢。”太子满心喜悦地答道。 “那就让我把你装扮起来吧。” 老太太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包裹,里面尽是准备给太子装扮用的名贵首饰和一套镶珠带玉、价值五千金币的女人衣服。她一一指点给太子看后,就打开装饰盒,用镊子拨掉他脸上的细绒毫毛,再替他描眉画眼、涂脂抹粉,然后脱掉他的衣服,把他从手指到手臂,从脚背到大腿通通涂上脂粉,直到把太子变成一朵白云石上的玫瑰,才让他穿上细软的衬衫、裤子和那套御用的名贵衣服,束起腰带,戴上面纱,最后教他女人们走路的样子。老太太说道:“你左摆摆,右摆摆,一扭一扭地就像了。” 太子按老太太所说,摇摇摆摆地走起路来,真像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老太太见阿特士太子的穿着打扮,步态姿势跟女人差不多了,这才对他说:“现在我就带你进宫去。不过王宫的大门有卫士和仆役把守,戒备森严,你如果在那些卫兵跟前稍有一点恐怖、张望的表现,都会让他们起疑心,引来盘问和检查的。要是露了马脚,就坏事了,那会要了我们俩的命的。你现在如果胆怯了,不能镇定自若,就趁早打退堂鼓,免得咱俩拿性命去冒险。” “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太太,你尽管放心。”阿特士太子毫不迟疑地向老太太保证。 老太太听了这话,放下心来,毅然带太子走出家门,一前一后地径直走向王宫。 到了王宫附近,看见门前站满了卫士,果然戒备很严。老太太悄悄回头看了太子一眼,看他有没有胆怯、畏缩的表现,却见他不动声色,泰然自若,这才长抒了一口气,放心大胆地向宫门步步走近。 卫官见老太太走来,知道她是公主的乳娘,但见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妙龄女郎,很感疑惑。心想:老太太身为公主的乳娘,她身后举世无双的,除了是公主本人,还会是谁呢?不过公主常年深居简出,此次出宫却不合情理,所以一定有隐情。她今天是怎么出去的,是国王允许的,还是她背着国王偷偷地潜出来的? 卫官想着,心怀疑惑地起身向老太太走去,打算弄个水落石出。他手下的三十名卫士也跟着他走了过去。 老太太见卫士们蜂涌而来,早吓得没了魂了,不禁叫苦连天:“我们是的子民,我们终将归宿到御前。不用说,这次我们死定了,除了伟大的拯救,只有坐以待毙了。” 卫官看到老太太神色慌张,很不自然,觉得左右为难。他深知公主乖戾,国王对她都理让三分,所以他自我告诫说:“可能是国王吩咐乳娘陪公主出去办点私事,故意不让别人知道详情。现在我贸然行事,对她盘问,说不定会使龙颜大怒,诬陷我毁坏她的声誉,从此怀恨在心,甚至以后会千方百计地报复我呢。我这么自讨苦吃,又是何苦呢!所以我还是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好。”他想到这些顾虑之处,便打消了盘问的念头,退了回去。他手下的三十名卫兵,也跟着退开,放他们通行。 老太太趁机带着太子走进宫门,并点头向卫兵致意,他们也列好队分立在两边,表示致意。老太太和太子神态自若地继续前行,平平安安地通过了一道道宫墙,到了第七道门前,也就是前宫后院的分界处。进了这道大门,便到了国王、王后、公主和嫔妃们起居的地方。老太太站在门前,兴奋地对太子说: “孩子,你看,我们终于到了最后一关了。是主的保佑,才使咱们平安到达这里。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同公主见面,要到天黑以后,在黑夜的掩护下,你才能不用担心受怕,见到公主呢。” “你说的对,不过现在我躲到哪儿去呢?” “你先躲在阴暗、僻静的角落吧。”老太太把太子藏好,然后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太子在大门后的井栏边,一直躲到天黑,才见老太太来叫他出去。她把太子带进内宫,直至公主的闺房门口。老太太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有小丫头问道:“是谁呀?”她听出是乳娘以后,忙赶去通报公主。 公主吩咐说:“你去开门,让乳娘和跟随其后的进来。” 老太太带着太子进了闺房,四顾一看,见公主早已收拾装点妥当。只见金、银烛台同一行行的宫灯交相辉映,椅凳上已铺好坐垫等物,桌上摆满了瓜果食物,麝香、沉香和龙涎香香浓扑鼻。再一看,公主正端坐其间,娇美动人,真比灯光烛光更亮眼。公主一眼看出老太太身后是个女郎,便问道:“乳娘,我的心上人呢?” “殿下,我没有见到他,四处找遍了,也没有他的。不过我把他的带来了。看,就在你眼前呢。” “乳娘,你疯了吗?我要什么?难道你要一个头痛的人,把自己的手包扎起来吗?” “不,圣明的殿下!向起誓,没人会这么做的。不过,殿下,你先看他一眼,如果你还满意的话,就留下他吧。”老太太说着摘下了太子头上的面纱。 公主抬头,一看是阿特士太子,忙起身相迎,张开双臂拥抱他。二人紧紧相拥并激动得双双晕倒。老太太忙用玫瑰水洒在两人脸上,才把他们救醒过来。哈娅?图芙丝公主不停地痛吻太子的嘴唇,欣然吟道: “夜幕下心爱的人儿前来幽会, 我起身相迎,招呼坐下。 我问道: ‘我爱慕、等待的人啊! 你冒险而来,难道不怕更夫发现!’ 他回答说: ‘我固然害怕极了, 但理智、魂魄已因爱情而丧失。’ 于是我们相拥相抱,如胶似漆, 然后平静地促膝交谈,畅所欲言。” 公主吟罢,对太子说:“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吧。我亲眼目睹你在我的绣房里,同我一起吃喝,做我的亲密爱人。” 她一时荡漾,兴奋之极,疯疯颠颠地吟道: “向黑夜里前来和我幽会的人儿起誓, 我早有此准备,盼着和他见面。 我最爱的便是他轻柔悦耳的哭泣, 所以我说:欢迎欢迎,竭诚欢迎阁下光临。 我成千次地吻他的腮角, 上万次的把他紧紧搂抱。 我说:我已得到我盼望的一切, 是,主啊,满足了我的愿望。 我们顺从自己的心意欢度今宵, 直到黎明才从香梦中而醒。” 公主和太子亲亲热热地在一起,窃窃私语,甜蜜无比。直到天亮,公主才把他藏好。太子躲在藏身之处,直到傍晚后,公主又悄悄把他带回闺房,同他一块儿玩耍,彼此交心相悦。 太子说:“我打算先辗转回国,把我俩相亲相爱的情形告诉家父,由他派宰相前来向令尊求亲,给我们完婚,不知你觉得怎样?” “亲爱的,我只怕久别情疏,你一走就把我忘了。要是令尊不同意这门婚事,有心为难我们,那还不如叫我呢。现在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暂时陪伴左右,由我庇护、照顾。这样我们不仅可以天天见面、交谈,还要动脑子好好筹划一番,我设法同你私奔。那时,在黑夜的护佑下,溜出王宫,远远地逃走,逃到你的国家。要知道我对家人已不保希望,打算跟他们一刀两断。” “好的,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太子答应了公主。 于是两人开始筹划私奔一事。 在计划付诸于行动之前,他俩天天夜里相守在一起,习惯了同吃同、玩耍谈心的生活。彼此间增进了了解和情意,到了不离不弃的地步。 一天夜里,公主和太子格外开心,叽叽咕咕,呆在一块儿没完没了地谈到了大天亮。 凑巧那天清晨,国王路?戈第尔收到藩国上贡的一批,其中有一串用二十几颗名贵珠宝镶成的项链,价值连城,非一般小国的财力可以获得。国王很珍爱这件礼物,欣慰自豪地说道:“除了我女儿哈娅?图芙丝公主,还有谁配带这串项链呢?”于是他吩咐身边的宦官,说: “你把这串项链给公主送去,让她知道这是宝中之宝,更格外珍惜并挂在脖子上。” 宦官按国王的吩咐,捧着贡品向后宫赶去。 这个宦官曾触怒过公主并为此被打落了臼齿,一直耿耿于怀,伺机报复。他边走边忘不了骂着:“她打掉了我的牙齿,我愿主把这串项链变成她的遗物。”他心存恶意地赶到公主的闺房门外,见大门紧闭,老太太正在一旁睡眠。他用手摇了摇老太太,直到她睡眼惺忪地醒来,大吃一惊地望着宦官说: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是奉国王之命前来面见公主的。” “我现在身上没有钥匙,你请先回吧。我去取了钥匙来。”老太太支吾着宦官。 “我一定要马上见到公主,交代完差事,才能去回明国王。” 老太太苦于宦官狡诈万分,难以欺哄,又急又怕,干脆借取钥匙之便逃之夭夭了。 宦官等了一会儿,不见老太太回来,又怕误了回禀国王,便索性将大门使劲推开,又擅自闯进院子,跑到公主的闺房前,推开门。他把头探进去,看见富丽堂皇的闺房里灯火通明。怎么大白天也不熄灯,宦官很感疑惑、惊诧,便毫无顾忌地走到公主的床榻前,揭起绣金镶珠的罗帐一看,公主怀里搂着一个十分动人的小伙子,两人正躺在床上呢。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长声叹道: “哧!多么贞节的殿下!口口声声怨恨男人的黄花闺女,居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她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小伙子。我到现在才明白,她打落我的臼牙就是为了这个心肝宝贝呀。”他若有所思地放下罗帐。 公主看见宦官匆匆离开,大声喊道:“卡夫尔!” 公主见宦官理都不理,赶紧从床上跳了下去,追至门口,死抓住宦官的衣角,蒙着自己的脸,边吻他的脚,边求诉道:“卡夫尔,你把所隐瞒的事隐瞒起来吧。” “不会帮你隐瞒此事的。庇护你的人,也会遭惩罚。当初你不光打落我的臼牙,还假装正经地说:‘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男人和有关男人的事。’”宦官挣脱后而去,又关门闭锁,让仆人守好公主,然后匆匆离宫,回到殿前。 “卡夫尔,你把礼物给公主了吗?”国王见他回来,问道。 “向起誓,只有陛下才真正配享受这无价之宝。” “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吧。”国王觉得他话中有话,十分惊奇。 “发生了这种事,臣要私下跟陛下回明。” “不要罗嗦,当众回明我好了。” “那请陛下宽恕我的罪过吧。” 国王扔下一张手帕,作为不杀他的凭证。宦官收下信物,才壮胆说道:“奴婢奉主上之命,到公主的闺房里,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布置焕然一新。奴婢还看见公主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双飞双宿,睡得正香呢。奴婢看了,不敢声张,只好锁住大门,前来回报。” 国王听到这里,已气得跳起八丈高,拔出宝剑,召来卫官,大吼大叫道:“快带人前往后宫,把公主和那个男人给我抓来,他们刚才怎么躺的,现在还让他们怎么躺,还要用被子盖着。” 卫官遵照御令,立即率手下兵卒,闹哄哄地赶到后宫公主的闺房中,见公主和阿特士太子早已哭作一团。卫官指着公主说:“国王命你像刚才那样躺在床上,并让他像刚才一样躺在你旁边。” 公主因犯了大罪,不敢违旨,反而安慰太子说:“现在不能硬拼。”于是他们依命躺去,盖着被子,由卫兵七手八脚的连人带床抬了出去,一直到了大殿国王跟前。 国王的撩开被子,举剑刺向公主,要结果了她。公主吓得一下子滚到床下,不知所措,亏得太子嗖地一下冲到国王面前,扑在他的胸膛上,说道:“不关她的事,是我犯下的罪,要杀就杀我吧。” 国王听了太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举剑便刺。公主又趋身上前,挡住了太子,说道:“要杀就杀我吧,不能杀他,因为他贵为太子。他父亲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国之君。” 国王听了公主的话,犹豫不决,回头朝那个老奸巨滑,喜爱玩弄权势的宰相瞟了一眼,希望得到暗示:“爱卿,你说怎么鼾他们才好呢?” “依我说,这种伤风败俗之人,肯定不会实话实说,所以尽可以对他们二人施以酷刑,立即处斩。” 国王点头表示同意,马上传令刽子手及其助手上殿。 刽子手等奉命来到后,国王下令道:“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先拉出去斩首,再处治这个,并焚尸惩戒。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作请示。” 刽子手按照国王的指示,扯着公主的手臂,拉她下臂。国王见了愤愤地把手上的什物向刽子手砸去,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怒吼咆哮道:“狗东西!你干吗对这该死的女人客气?你该扯住她的头发,把她摔倒,再给我拖出去!” 刽子手只好按国王说的,一把揪住公主的头发,使劲一拽,她跌倒在地,被死命地拖到刑场。刽子手接着同样对付太子,并从他衣角上撕下一块布,蒙在他的眼睛上,一把抽出宝剑,打算先杀了太子。至于公主,他准备放在后面杀,等观看中的人替她求情,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刽子手摆弄着手中明晃晃的利剑,对准太子的脖子,上上下下比划了三次。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很多在场的人都同情地祈祷,但愿能解救公主和太子二人。就在那个刽子手将宝剑高高举起,一刀将定生死的关键时候,王宫外面,烟尘滚滚,席卷而来,弥漫了整个天空,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阿特士太子离家之后,迟迟未归,且音讯杳无,令父亲赛夫?阿扎目很是牵挂、担心。于是他亲率人马,前去寻找儿子。他和人马赶到的都城,正是太子之际,国王赛夫?阿扎目人马杂踏,纷至城中,烟尘弥漫了天空。 国王路?戈第尔看见空中卷起的尘灰,惊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漫天的尘土是哪儿来的?” 宰相立刻起身,急冲冲地奔向宫外,想把事情察看清楚。他极目望去,烟尘缭绕处,满是精兵良将。大队人马,黑压压的多如蝗虫。他大惊失色,赶忙回宫,禀明大兵压境的。 国王听说兵临城下,惊恐万状地向宰相吼叫道:“你快去打探那支军队的来历,打听他们大军压境的原因,再打听清楚谁是他们的统帅,并代我向他致意,搞清楚他出兵的目的。如果他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如果他要去征讨其他国家,我们也可以协同作战;如果他要进贡,我们也可以尽量供奉满足他。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占绝对优势,显然是一支兵精将良的强大军队。要是我们伺候不周,就难免会被他们找碴的。” 宰相奉旨行事,立即出面应付。他带了一些人马穿过丛丛帐篷、队队兵卒和群群卫士,从早到晚奔波不停,最后才得以进入刀光剑影、戒备森严的主军营,来到赛夫?阿扎目国王的帐前。只见帐中坐了一位威严神琥的大国君王,左右的侍卫看见宰相,大声喝道: “跪下!跪下!” 随着一声声喝令,宰相立即下跪,吻过地面,但他还未站直,又被多次喝令跪下。他哪里敢违抗命令,只好一跪再跪,吻着地面。等他终于可以起身回话时,早已吓破了胆,吓跑了魂,所以他抖抖缩缩地走近国王,低三下四地说: “启奏尊严、安康的大国君主,愿主赐你万寿无疆,权势无限。敝国之主路?戈第尔向你叩首致敬,并问大人兴师动众、起驾敝国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向某国进攻,敝国君愿追随左右,作战沙场;如果是有某种要求,敝国君也当竭力满足。” “你身为使臣,还不马上回去禀明我――西拉子的国君,率兵前来是为了找我的儿子。因为他离乡背井已有很久,而且一直下落不明。如果他确在此间城中,我不伤一草一木带走他就是了,如果他遭到不测,哪怕少了根毫毛,我也会踏破你们的城池,攫取你们的财物,再把男女老少斩尽杀绝。现在大祸临头,你还不赶快把危机的情形给你的主人讲清楚。” “听明白了,一定照您的旨意去办。”宰相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又听国王左右等人喝斥他:“跪下!跪下!”他只好跪下去,连吻了二十次地面,才得以脱身。他的心吓得简直要跳出来了。 宰相好不容易退出篷,已是面无血色,狼狈不堪。在回去的路上,他一想到大国君主的威严气派和千军万马,就惊魂难定。于是急冲冲赶回宫中,把所见所闻详尽地禀告了国王。国王路?戈第尔听了宰相的话,大惊失色,不知所措,眼看着整个王国就要遭灭顶之灾,不由得忧虑地问道: “爱卿,谁是那个大国王的儿子呀?” 宰相结结巴巴正不知如何回答,旁边有人插话道:“那位大国王的儿子就是陛下下令斩首的年轻人啊。幸好陛下没有催着赶快杀他,否则他父亲定会将我国夷为平地,为他报仇雪恨。” “都是你的主意,怂恿我杀他。”国王埋怨宰相说,“不知那个国王的儿子现在怎样了?” “陛下,你不是让刽子手依命带他行刑去了吗?” 国王听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叫又吼道:“他的脑袋就要落地了!该死的东西!还不快去叫他们住手,缓期执行。” 左右的侍从慌作一团,一哄而散地离开大殿,把刽子手带到国王跟间。刽子手毕恭毕敬地站在殿上,对国王说:“启禀陛下,奴婢奉旨把犯人斩首了。” “混帐,要是真把他给杀了,我就让你和他一块儿上西天。”国王痛斥刽子手。 “陛下,小的可是奉命行事,不是你叫我不要再请示你吗?”刽子手急忙辩解道。 “那是因为我气昏了头。”国王自知做得不妥,“现在你老实说他到底是死是活吧。” “启禀国王,我其实还不曾行刑,他还活着呢。” 国王得知太子还活着,不禁喜出望外,心像石头一般落了下来,立即吩咐把太子带上殿。太子于是被带回到国王面前,国王起身相迎,亲切地对他说道:“孩子,都怪我,委屈你了,望宽恕我的鲁莽。至于这件有辱家门的丑事,请不要在令尊面前提起。免得他瞧不起我。” “陛下,西拉子国王,现在在哪儿?” “他为了找你,已经从千里之外赶来了。” “以陛下的御体起誓,你要不能为我和令媛挽回被污损的名节,我是不会走的。我从未玷污过令媛,她还是纯洁如初。你若不信,可以找产婆当场验证。如果她已失去贞节,我愿受杀头之刑,相反,如果她仍是纯洁无瑕的姑娘,那蒙受的不白之冤便昭然若揭了。” 国王同意了太子的要求,立即找来产婆,为公主验明贞洁与否。经检验,产婆证明公主完好如初,纯洁无瑕,便欢慰地告之国王,顺便向他要赏赐。国王慷慨恩赐产婆以及在场的其她宫娥彩女,并吩咐左右用香水洒在大臣身上,以示庆贺。宫中顿时香气弥漫,欢呼雀跃,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国王兴奋地紧紧搂住太子,对他表示了敬重和爱护,并打发心腹手下陪他去熏香沐浴。 阿特士太子沐浴归来,穿上国王备好的一套华丽衣服,戴上镶珠嵌玉的王冠,束上丝制的腰带,骑上一匹配有金鞍银镫的高头大马,在文臣武将的陪同下前去面见西拉子国王。临走的时候,国王对太子说: “替我向令尊致意,告诉他,我一定会听从他的调遣,为他效力的。” “我一定照办。”太子答应了国王,欣然告辞,欢欢喜喜地和文武朝臣一起,出城向父王的宿营地走去。 国王赛夫?阿扎目见阿特士太子归来,忙起身上前,紧紧搂着他不放。父子久别重逢,欢喜不言而喻。不一会儿,太子回来的传遍军中,令三军开颜畅怀。在欢呼雀跃中,文臣将相来到国王那里,跪着向他祝贺太子平安归来。因为太子平安无事,和国王又久别重逢,这一天便成为军中大喜的日子。大家载歌载舞,各尽其欢。面对这么欢乐的形势,太子爽快地同意陪同他父亲前去,视察文武官员和城中百姓。他们随意参观军营,领略他父亲的精兵强将与雄厚实力。那些在市中见过太子坐在铺子里经营买卖的人,都很奇怪地觉得,像太子这样声名显赫的人,居然心甘情愿去经商,真是千古奇事。 与此同时,阿特士太子的父亲兵临城下的也传到公主耳中。 她从屋顶上远眺,看见满山遍野的兵马。当时公主被人监禁,不知是生是死,又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得知是阿特士的父亲的部队,不由得心生恐惧,担心太子丢下她同父亲一走了之,把她给忘了,只落得她惨死在父亲手下。她急忙打发一个使女去见太子,并嘱咐她说: “现在你尽管去找太子好了,不用害怕了。见了太子就跪下,告诉他,是我派你去的,并对他说,我们殿下问候你好。她现在惨遭软禁,生死未卜,一切要等判决后才知道。她的父亲可能饶她一命,也可能罚她至死,所以她求你千万别忘了她,抛弃她。你现在有权有势,可以发号施令,并且无人敢与你对抗。你只要说句话,你不抛弃她,就可以把她从她父亲手中救出来,让她和你在一起。这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了,也可以证明你是否对他体谅关心。你知道吗?她受苦受难,你若抛弃她,就太对不住她了。当然你应该对令尊谈及此事,说不定他会帮助公主解脱苦难、重获自由,并在动身之前,同公主的父亲达成一个协议,以保证公主不再受迫害和惩罚。这是她对你的最后一点要求,愿主不让你感到寂寞,保佑你安康幸福。” 女仆听从哈娅?图芙丝公主的吩咐,偷偷到宫外的兵营中,找到太子,将公主的一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太子听了,不由得悲哀地痛哭起来,然后他义正辞严地保证说:“你放心,公主是我的主人,我是她的奴仆和爱情的俘虏。我俩的爱情,今生我至死不渝,分别时的痛苦更是时时折磨着我。你回去替我亲吻公主的脚,并告诉她我会把她目前的处境告诉家父,求家父作主为我向她父亲提亲。这次料她父亲也不敢回绝。如果她父亲要取得她的同意,她便千万利索地答应下来,不能有半点犹豫,没有她我是不会回国的。” 使女返回宫中,吻了公主的脚,把太子的一席表白转述了一遍。公主听了太子的肺腑之言,不由得转悲为喜,流下了感激的眼泪。 当天夜里,太子和父亲单独在帐中谈话。国王问起太子离乡背井后的情形,太子便把这一段经历一五一十回明了国王。国王听了感慨万千地说道:“儿啊,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如果需要我为你报仇雪恨,我可以即刻下令攻破他的城池,掳取他的财物,作践他的妻妾。” “不,父亲!我要的不是这个。其实他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值得指责的地方。我要的是和哈娅?图芙丝公主继续交往相好,所以还请父王体谅儿子的心情,预备一批称得上奇珍异宝的礼物,派那位智勇双全的宰相送去。” “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一定按你的意图行事。”国王一口答应下来。他把自己历来精心收藏的宝物一件件排出来,先由太子过目,得到他的赞许后,再叫来宰相,派他作使臣,代表西拉子国王,把这些礼物送给路?戈第尔国王,同时为太子向他女儿求亲。 临走的时候,国王吩咐宰相:“你先向国王致敬,请他收下礼物,然后再提求亲之事。” 自从太子回去之后,国王路?戈第尔整日心神不定,忐忑不安,为国土要遭践踏,财物要遭劫掠而忧心忡忡,感到大祸临头。不想西拉子国的宰相前来求见,并恭恭敬敬地代国王向他致意。戈第尔国王受宠若惊,起身上前,热情地迎接宰相。宰相忙跪下去,边吻国王的脚,边致谢说: “还望大王见谅。我这样微不足道的臣子,前来叩见高贵的君主,对陛下起身相迎的大礼实在受之有愧。请容我禀明,敝国的阿特士太子回去以后,与敝国君主畅所欲言,叙述思念之情后,多次提及陛下对他的细心照顾,令敝国君主深为感激,故备上区区薄礼,并祝陛下万寿无疆。” 国王听了宰相重修和好、祝福溢美之词,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处于恐慌疑虑的状态,直到宰相把礼物拱手送上,他才打消了一切疑虑。眼看那些礼物,件件都是无价的宝贝,非普通君主所收藏的宝物可以媲美,所以他在宰相跟前,反而自惭形秽,不由得趱感激赞美,答谢太子。 “启奏大王。”宰相话锋一转,“小臣这次被遣派来向大王献礼,除了表示修好、亲善之意外,还想与贵国结为之好,故代表敝国君主替敝国阿特士太子向你的女儿哈娅?图芙丝公主求亲,希望他俩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如果陛下同意,就请当面商定订婚及筹措嫁妆等事宜。” “知道了,我本人对联姻的事,深感荣幸和愿意。不过就我看来,小女已长大成人,婚姻大事,应自己作主,所以这桩好事,还得征求她自己的意见,好让她如愿以偿。”国王说完,指示宦官前去转告公主,并征求她自己的意思。 “听明白了,马上就去。”宦官奉旨赶到后宫,来到公主的闺房,跪下去吻了地面,重复了国王的话,并询问她: “殿下愿意接受求婚吗?” “我知道这事了,告诉父王我听从他的安排。”公主事先已知内情,便胸有成竹,不加思索地欣然答应了。 宦官回到殿前,向国王禀明说公主爽快地答应了求婚。这个令国王大为欢喜。他即令手下取来一套名贵的衣服,赏给宰相,另加金币一万。又对他说:“请把公主同意联姻之事回明贵国王,并替我讨个面子,容我前去拜望他。” “好的,一定遵命。”宰相答应着告辞而去。 回到营帐里,他把此行经过及国王路?戈第尔和他的女儿都同意联姻的一一禀明,还表示了国王路?戈第尔想见他一面的心愿。 国王赛夫?阿扎目和阿特士太子听了回报,都很高兴,特别是太子感到宽慰之极,快乐无比。同时,国王也在欢歌笑语中,快乐愉悦地同意接见路?戈第尔国王。 第二天,路?戈第尔国王骑马率领几个得力将领,如期拜会了国王赛夫?阿扎目。他们受到了热情周到的招待,被视为坐上宾,受到热烈的祝福。两个国王彼此促膝谈心,形同亲朋至爱,还当面达成联姻之议。太子当时也在旁边招呼客人。在国王路?戈第尔的随臣之中,有一个最擅言辞的演说家即席慷慨陈辞,祝太子和公主喜结良缘,并衷心祝福他俩相敬如宾,百年修好。国王赛夫?阿扎目吩咐取来一盒珍珠、宝石和五万金币,摆在国王路?戈第尔面前,说道: “关于订婚一事,都由寡人来操办吧。这些东西,算是太子求婚的聘礼,请收下吧。” 国王路?戈第尔欣然收下聘礼,自己也拿出五万金币,用于公主制办嫁妆。之后他请来法官和证人,替阿特士太子和哈娅?图芙丝公主正式举行订婚仪式,写下一纸婚书。就这样,联姻喜事顺利完成,两国都为此欢呼雀跃,一时传为佳话。 接着公主和太子择日完婚,大宴各方宾客,盛况空前。就在花烛之夜,阿特士太子发现哈娅?图芙丝确实是白玉无瑕,既像一颗没钻孔的珍珠,也像一匹没人骑过的小驹,因而越发觉得她美丽可爱。 阿特士太子快乐得难以自制。他们新婚的美满与幸福,全都展现在父亲面前,令国王赛夫?阿扎目格外欢喜。他问:“儿啊!在动身回国之前,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是的,父王!还记得那个居心叵测的宰相和那个造谣中伤我和公主的宦官和吗?我可不会放过他们,复仇的日子到了。” 国王赛夫?阿扎目听了,立即差人进宫,向国王路?戈第尔要人。国王路?戈第尔慑于西拉子国王的权势,不敢有丝毫违抗,马上把宰相和宦官交给来人带走。 于是国王赛夫?阿扎目下令处决了国的宰相和宦官,把他俩吊死在城门上,以示惩戒。然后他们又小住了几日,这才向国王路?戈第尔辞行,预备带太子和公主一起动身回国。国王路?戈第尔在公主启程之前,替她预备一切行李,有上等良驹为她拉车载运妆奁,还有一张特制的镶珠嵌玉的赤金坐椅,摆在轿中,供她坐靠使用。为了让她一路感觉舒适、愉快,又遣派了全副人马、奴婢随从等伺候左右。公主还召回吓得躲起来的乳娘,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陪她同行。 国王赛夫?阿扎目率领太子、公主和兵马,浩浩荡荡地启程之日,国王路?戈第尔骑马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难分难舍。到了离城郊很远的地方,国王赛夫?阿扎目再三劝阻,请他留步,他便紧紧地抱住国王赛夫?阿扎目,热烈地吻他的额角,并由衷地表达了对赛夫?阿扎目国王的宽宏大度的感激之情,又嘱托他照顾自己的女儿,最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转向哈娅?图芙丝公主,紧紧地搂着她,向她辞别。公主难舍难分地吻着国王的双手。父女俩依依不舍,相对洒下惜别的眼泪。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国王路?戈第尔目送国王赛夫?阿扎目和太子、公主渐渐远去,才怅然所失地回到城里。 就这样,国王赛夫?阿扎目率领阿特士太子和哈娅?图芙丝公主经过茫茫路途,平安回到了西拉子王国。国王爱子心切,因而在本国替太子和公主重新举行了的婚礼,大宴宾客。从此他们过着极其快乐、舒适的幸福生活,白头偕老。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四)

麦仑?沙迈和卡本?萨哈 古时候,埃及有个名叫阿卜杜拉?拉哈曼的生意人,他有一儿一女,兄妹两人都长得超凡脱俗,如花似玉。因此商人给儿子取麦仑?沙迈,女儿取名卡本?萨哈。 阿卜杜拉?拉哈曼因为自己的子女生得太美丽可爱,把保护教育他俩视为头等大事,为了避免他人嫉妒的流言蜚语和坏人的阴谋诡计,他把他俩关在家中苦心栽培。除了父母和仆役外,整整十四年,他兄妹都没有和外人交往。在那漫长的十四年里,商人夫妇教子女读书、写字、背诵《》,并用文学艺术熏陶他们。直到儿子长大成年,商人的老婆才对丈夫说: “你打算把儿子关到什么时候,总得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吧。他到底是男还是女啊?” “他自然是男子汉。” “他既然是男子汉,为什么你不带他到生意场合跟你学习做买卖的本领,并同往来的客商结识呢?这样人们都会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做,等你有一天到面前去的时候,众人都知道麦仑?沙迈是你的儿子,他有权继承你的遗产;否则,你若悄无声息地撒手一去,麦仑?沙迈即使对人说:‘我是阿卜杜拉?拉哈曼的儿子。’人家也会认为是凭空捏造。人家会说:‘我们没有见过你,我们不知道他有你这个儿子。’那时候,官家会来没收你的财产,统统收归官府,你的儿子就丧失继承权了。同样,我也主张让我们的女儿卡本?萨哈在大家面前亮亮相,叫人们对她有个好印象,说不定会有门当户对的小伙子前来求婚。我们可以借机替她完成婚姻大事呢。” “我之所以这样做,纯粹是为了保护他兄妹二人不遭伤害,因为他们生得实在太可爱了。可爱的人容易惹人嫉妒。” “会保佑他们的!他们不会有事。今天你带儿子到铺子里去看看吧。” 于是她把儿子体面地打扮起来,给他穿戴华丽的衣冠,把他打扮成惹人注目的中心人物,让他父亲带着出去。 在去集市的路上,看见他的人,又惊奇又羡慕,被他的美貌所吸引,依次走到他面前,吻他的手,向他问好,围着他看,有人说:“阿卜杜拉?拉哈曼家中升起了太阳,照亮了整个街市!”又有人说:“阿卜杜拉?拉哈曼的家里升起了一轮新月!”还有人说:“节日的新月从阿卜杜拉?拉哈曼家中崭露头角了!” 大家指指点点又夸赞又为他祈福。 阿卜杜拉?拉哈曼对那些追随的人群非常反感。听了他们的赞叹,更觉得面红耳赤。他拿人们无可奈何,只埋怨自己的老婆,暗里咒骂她,怪她不该怂恿自己带儿子出门,惹出这种事来。他回头一看,前后左右都是追着看热闹的人群。经过大街,来到铺子门前,他打开铺门,让儿子坐在身旁,和他一同坐在铺中。只见门前挤得水泄不通,连过路的要进来看他的儿子,而且不肯走。于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他看。 商人眼看人们成群结队地瞅他的儿子,感到很不舒服,又感到难办,一时竟不知所措。 麦仑?沙迈和苦行者 正当阿卜杜拉?拉哈曼感到尴尬为难的时候,突然有个道貌岸然的苦行者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对着麦仑?沙迈标致漂亮的容貌,又吟又颂,感动得痛哭流涕。继而他用右手摸着白发,缓缓走向麦仑?沙迈。他的威严令在场的人们肃然起敬。他失魂落魄地望着麦仑?沙迈,令人惊奇地献给他一束鲜花。商人忙掏出几个银币,付给他,说道:“修行者,快拿着你的报酬走开吧!” 苦行者收了钱,一坐在铺前的长凳上,望着麦仑?沙迈,泪如泉涌,不可收拾。人们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猜疑道:“修行者不是好东西。”有人说:“八成是这个修行的爱上那个青年了。” 商人看见这种情景,一下子爬起来,说道:“儿啊!我们关门回家吧,我不做生意了。全是你母亲干的好事,愿惩罚她,惹出这许多是非。” “喂!修行的!快走开,我要关门了。”商人接着向苦行者喊叫了一会儿,随即关上铺门,带着儿子走了。可是看热闹的人群和那个苦行者一直跟他父子身后,直到他家门口。商人见儿子麦仑?沙迈进屋去了,才回头对修行者说: “修行的,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痛哭流涕?” “我的主人,我等着做你的座上宾。你接待我,等于接待了的客人。” “我竭诚欢迎的客人,那你请进来吧。” 商人想:“这个苦行者要是对我的儿子居心叵测,或行为轻薄,我一定饶不了他;假若他是正人君子,那么我应尽地主之谊招待他吃喝。”商人心存此念,请修行者进家门,让他在客厅里坐下,又立即悄悄对麦仑?沙迈说:“儿啊,我走后,你陪修行者坐一会儿,我从窗户里偷看他,他只要有一点轻薄行为,我马上来杀死他。” 麦仑?沙迈遵从父亲的话,独自在客厅里陪客,坐在苦行者身边。那个苦行者呆呆地望着他,一个劲儿在那里哀伤哭泣。麦仑?沙迈跟他说话,他总是毕恭毕敬地回答,而且不停地唉声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晚饭时,他仍然边吃边哭,一直盯着麦仑?沙迈。二更时分,该是睡觉的时候了,商人吩咐麦仑?沙迈:“儿啊,你好生伺候这位修行的伯伯,不可疏忽大意。” “不,我的主人,把孩子带走好了。或者你跟我们睡在一起吧。”苦行者见商人要走,便说道。 “不必。喏,这是我的儿子。他跟你睡在一起,如果夜里有什么需要,他会伺候你呢。” 商人说完,走出客厅,悄悄在隔壁的屋子里,从窗户里偷偷察看苦行者的行为。 麦仑?沙迈走到苦行者的跟前,轻薄地跟他说挑逗的话。苦行者十分生气,神情严肃地对他说:“孩子,你说些什么呀?求主保佑,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的孩子,你快离我远些。”说着,他自己赶紧爬了起来,远远地躲开。 麦仑?沙迈却追了过去,说道:“修行的,我从心底里喜欢你,你怎么不懂得珍惜呢?” “你再不放规矩此,”苦行者更加生气了,“我就叫你父亲来,把你的行为全都告诉他。” “家父知道我的行为,他不会管我的。” “向起誓,我是不做这种坏事的。即使把我杀了,我也不干。”他不顾麦仑?沙迈的一味纠缠,断然起身,面对圣地麦加的方向,朝拜了两次。刚拜完,麦仑?沙迈又过来纠缠、扰他,他只好又拜了两拜。这样连续不停地拜了五次。 麦仑?沙迈问道:“你这是拜谁呀?放着好事不享用,却整夜站在礼拜坛上,难道你要得道吗?” “孩子,你快赶走附在你身上的魔鬼,快虔心诚意的皈依吧。” 商人在隔壁屋里,亲眼看了发生的一切,听了他们的谈话,证实了苦行者是个好人,并没有心存歹念。他暗暗地想:“如果这苦行者是个坏人,那他用不着处心积虑,花这么大力气回避了。” 苦行者为避免扰而继续做礼拜的时候,麦仑?沙迈却仍一个劲儿打扰他,致使他终于忍无可忍,脾气大发,不顾一切粗鲁动手,把麦仑?沙迈给打哭了。商人听到孩子的哭声,走进客室,替他擦干眼泪,把他抚慰一番。然后他对苦行者说: “老兄,你既然是个正经人,可你看见我儿子的时候,为什么会伤心落泪呢?这当中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有的。” “你先前悲哀哭泣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是好人,因此,我才叫孩子那样做,借此考验你的品德。我早想好了,如果发现你有什么轻薄言行的话,我非杀死你不可。后来我亲眼目睹了你的正直言行,才明白你是个正直本份的人。向起誓,把你哭泣的原因告诉我吧。” “唉!我的主人啊!你别提我的伤心事了吧。” “不,你非告诉我不可。” 于是,苦行者讲了一段故事―― 巴士拉女郎的故事 你们要知道,我是浪迹天涯的苦行者,借以观察世间奥秘。事情巧得很,有一天,是礼拜五的午前,我在巴士拉城中闲逛,见大街上家家户户铺门都敞开着,可是所有的店中都空无一人,男女老幼全不见,连猫狗也不见踪影。整个城市万籁俱寂,既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神魔出现的迹象。我对这种情景感到万分诧异,对自己说:“瞧,城中人带着猫狗都上那儿去了?对他们做了什么?” 当时我饿得发慌,便从面包店的炉中取出热饼,再到油店中,拿饼蘸奶油和蜂蜜吃,又去茶馆喝茶,接着又上咖啡店去,喝壶中煮沸了的咖啡。吃饱喝足了,才自语道:“这实在太奇怪了!好像城中的居民突然死绝了,或者他们是因为逃避突然降临的灾祸,才来不及关锁铺门,逃难去了吧!” 正当我苦思冥想,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鼓声。我感到十分害怕,赶忙躲藏起来,悄悄地从洞隙中向外偷看,只见是一群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们都没有蒙面纱,一对一对地走了过来。我一数,她们总共八十人,分为四十对。其中有位年轻的姑娘,骑着一匹用珠宝镶饰的金鞍银辔的骏马,那个小姑娘脸上也没戴面纱,身着最名贵的衣裳服饰,打扮得十分艳丽,简直是倾国倾城。她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胸前挂着珠宝玉石的胸饰,手上戴着闪闪发光的手镯,脚上系着镶有珠宝玉石的脚镯。其余的姑娘拥着她。她身边还有一个佩着一把长剑的女保镖,她的剑是翡翠做的,而剑鞘上镶满珠宝玉石。 那个美丽的姑娘来到咖啡店附近,勒住马缰,吩咐道:“姑娘们,我听见这间铺子里有人的喘息之声,你们快进去检查,别让一个人躲在里面偷看我们,我们都没有戴面纱嘛。”姑娘们奉命,一窝蜂进去仔细搜索。当时我躲在对面的咖啡店中,吓得六神无主。一会儿,看见她们从铺中搜一个男人,把他带到那个姑娘面前,说道:“太太,我们从铺中找到一个男人。喏,就是你面前这人。” “把他杀了吧!”她吩咐女保镖。女保镖走向前,抽出宝剑,一剑就杀死了那个男人。然后她们撇下那具,扬长而去。 我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吓了个半死。过了不大一会儿,集市陆续有人出现,各人回到自己的铺中。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围拢来看那个被杀的人。我趁人们混乱嘈杂的当头,从咖啡店里钻了出来,虽然没有被人看见,可是我的心却跟随那位女郎走了。我对她情有独钟,私下里到处打听,但没有人告诉我她的。我满怀忧虑,始终惦记着她,终于离开巴士拉,流浪到这儿来,不经意间看见你的儿子,觉得他跟那个姑娘长得完全一模一样。令郎使我想起那个姑娘,触动了我对她的一片深情,所以忍不住伤心流泪。这就是我为什么悲哀哭泣的原因。 修行者谈了他的经历,大哭了一场,对商人说:“我的主人!向起誓,求求你,放我走吧。” 商人十分怜悯他,就很恭敬地开门送他走了。 麦仑?沙迈的巴士拉之行 苦行者的那番话,对麦仑?沙迈影响很深。他一心想着巴士拉城中那个美丽可爱的女郎。次日早上,他一起来就对他父亲说:“商人的子弟都习惯出去经商赢利,做父亲的总是预备货物,让儿子带到别的城市去经营赚钱。父亲,您怎么不给我备些货,让我出去闯荡,试试运气呢?” “儿啊!做那种生意的都是本钱不多的小商贩。他们让儿子出去经商,为的是赚钱养家糊口。我自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财物,又没有什么企求,怎能让你出去吃苦受累?咱们父子的感情深厚,我是一刻也不愿与你分开的,何况你生得这样英俊,从小在温室中长大,叫你一个人出去经营,我太放心不下了。” “父亲,您老一定得给我预备货物,让我出门经商。要不然,即使没有本钱、货物,我也会偷偷地逃走呢。如果您想让我听您的话,就请给我预备货物,让我出门经商,由此我也可以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 商人见儿子一定要出外经商,便对老婆说:“儿子要我给他预备货物,让他出去做买卖。依我看,背井离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出去做买卖有什么不好的?这本来就是商人家的习俗嘛。商人的子弟,都以出去做买卖赚钱为荣呢。” “许多生意人其实很穷,他们想赚大钱,不得已才背井离乡,外出奔波劳累。至于我的钱财,已经够多的了。” “财富再多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你不答应他的要求,我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他预备货物好了。” “他这么年轻就出远门,我怕会发生悲惨可怕的事呢。” “出门经商以望发财,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我们不该阻拦儿子。要不然,他背地里悄悄出去,我们找不到他,那才丢脸呢。” 商人觉得老婆的话有道理,很干脆地拿出七万金币给儿子预备货物,同时商人老婆也给了儿子四十颗价值不菲的宝石。这些宝石的价格,最少的也值五百金币。她嘱咐儿子:“儿啊,你把这袋宝石带去,万不得已时它会给你带来好处呢。” 麦仑?沙迈把装着宝石的袋子挂在腰里,携带着货物,辞别了父母,向巴士拉出发了。 他一路不停地跋涉,当距巴士拉只剩一天路程时,他却不幸被匪徒。他的衣服被剥,随从被杀,他自己血迹斑斑地倒在死人堆中。强盗以为他死了,抢了货物,一哄而散。强盗走后,麦仑?沙迈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发现货物已被抢得精光,仅剩腰间挂着的那袋宝石。他悲哀之余,继续赶路,终于来到巴士拉城中。 事情巧得很,他到巴士拉的时候,正好是礼拜五,整个城市鸦雀无声,不见人影,跟那个苦行者述说的情况完全相同。街上没有一个人,商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门窗全都是敞开着,他走进一家饮食店,饱餐了一顿,然后在街上遛达,沿街参观。这时候,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他立刻躲进一家店铺里,趁那些姑娘们从铺前经过时,亲眼看到了她们。 姑娘们去了之后,人们渐渐出现在街头,继而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整个城市生机勃勃、热闹非凡。麦仑?沙迈找到一家珠宝商行,以一千金币的价钱卖了一颗宝石,作为生活费用。 他在城中过了这第一夜。 麦仑?沙迈结识理发匠 第二天,麦仑?沙迈去澡堂洗得净净,换上新衣服,打扮得十分漂亮,好像一轮灿烂的明月。接着他以四千金币的价钱卖了四颗宝石,置备了几套华丽的服装,整整齐齐地穿戴起来,来到街上闲逛,参观市容。他从一家理发店门前经过时,顺便进去理发,跟理发匠攀谈道: “老伯,我是从外地来的。昨天我进城来,见城中空无一人,随后我看见一群姑娘,她们中有个异常美丽的女郎,骑着马,被其余的姑娘前呼后拥地围着,慢慢走过大街。” “孩子,这个你跟别人谈过没有?”理发匠问。 “没有。” “孩子,你要小心,千万别提这桩事情。因为人们爱嚼舌头,什么秘密都会一传十、十传百。你年轻不晓世事,我担心你的话要是被人传到那个女郎耳中,他们会加害你呢。你要知道,孩子,从来还没人见过你看见的那种情景,外地人更不知道。至于巴士拉城中的居民,快叫这种祸患折磨死了。因为一到礼拜五,人们一清早就必须把猫狗拴好,不得让它们四处乱跑,所有的居民都要把房屋的门窗关起来,到寺回避。任何人都不许在街上行走,更不能从窗户里偷看。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不过,孩子!今晚我向老婆打听一下,因为他是个接生婆,经常给达官贵人接生,随便出入他们的府第,因此灵通,知道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若是的意愿,明天你再来,我把向老婆打听到的事讲给你听。” 听理发匠那样说,麦仑?沙迈非常高兴,掏出一把金币,递给他,说道:“老伯,这些金币是我孝敬伯母的,我敬奉她如我的生身母亲。”接着他又掏出一把,递给理发匠,说道:“这是我孝敬老伯你的。” “孩子,你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向老婆打听一下,再来告诉你实在情况吧。” 理发匠让麦仑?沙迈在铺里等他,自己匆匆回家去,对老婆谈了结识麦仑?沙迈的经过,说道:“希望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我好转告给那个富商的儿子。他慷慨大方,挥金如土,如果我们告诉他真相,他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好处呢。” “你去把他带来吧。你对他说我向他问候,叫他到我们家里来听我讲好了。我会让他不虚此行的。” 巴士拉女郎的来历 理发匠遵照老婆说的,一路跑回铺子,见麦仑?沙迈还坐在那里等自己,就跟他说道:“孩子,来吧!跟我去见我老婆,她会让你满意的。”于是他带麦仑?沙迈回家,介绍给老婆。接生婆热情周到地接待麦仑?沙迈,请他坐下。麦仑?沙迈掏出一百金币,送给她,说道: “伯母,请你告诉我,那个女郎是谁?” “孩子,告诉你吧,从前印度国王送给巴士拉国王一颗宝石,巴士拉国王要在宝石上钻孔,因而把许多宝石商人召进宫去,对他们说:‘我要你们替我在这颗宝石上钻个小孔。谁钻孔成功,我将赏赐他,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他。但谁要是弄破了这颗宝石,那我非处决他不可。’ 宝石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非常害怕,说道:‘陛下,宝石性脆、易裂,因此,我们谁都不敢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而且弄破宝石的可能性很大,恳求陛下别为难我们这些无能之辈。给这颗宝石钻孔,只有我们的头儿才能胜任,他是我们中技艺最高超的。’ ‘谁是你们的头儿呢?’国王问。 ‘他叫尔彼,是我们这个行业的巨匠,很有学问,家财万贯。请陛下把钻孔的任务交给他吧。’ 国王采纳了他们的意见,提出同样的条件,叫尔彼替他钻孔。尔彼按照国王的指示给宝石钻了小孔,国王十分满意,说道:‘傅,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奖赏,请开口吧。’ ‘恳求陛下推迟赏期,允许我明天再来求赏吧。’ 尔彼不肯当时就求赏,恳求推迟赏期,那是因为他要向老婆请示,同她商量。他老婆就是你所见的,被姑娘们簇拥着过街的那个女郎。他疯狂地爱她,也是由于过份地宠爱她,他每做什么事,都要先向老婆请示、商量,因此,他请求国王推迟赏期。他回到家后,对老婆说:‘国王答应赏赐我,因为我给国王心爱的一颗宝石钻了小孔。我恳求推迟赏期,以便跟你商量。告诉我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赏赐,我可以请求国王满足你的愿望。’ ‘我们家里家财万贯,这辈子都用之不竭。你要是对我一片真心,那我希望国王为我颁布一条禁令:叫城中的居民每逢礼拜五中午前两小时,都上寺回避,或者躲在自己家里,关门闭户,男女老少都不准在街上停留,城里的商店却必须打开,让我带丫环骑马在城里观览市景。如果有谁胆敢从门窗里偷看,一旦被发现,我有权杀死他。’ 尔彼按老婆的意思如此向国王求赏,国王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果然差人向城中的居民宣布禁令。其他的人听了禁令,满心忧虑,埋怨道: ‘没有人守着铺子,万一有猫狗来为祸怎么办呢?’ 为了不让畜牲来店里的什物,国王又颁布了一条禁令:把猫狗也拴好,不让它们乱跑,要待这女郎游览完毕才把它们放开。从那以后,BR的老婆就享有这种特权,每逢礼拜五,总在午前两小时骑马带丫环出来逛街,气势嚣张,排场阔绰。这就是城中没有人影的原因。” 麦仑?沙迈追求女郎 理发匠的老婆把这一切的前前后后跟麦仑?沙迈说了以后,接着问道:“孩子,你是只打听那个小女郎的呢?还是希望与她有进一步的交往?” “伯母,我是存心想跟她交往的。” “好,你有什么样的资本,请告诉我吧。” “我身边有四种名贵宝石。第一种每颗值五百金币,第二种每颗值七百金币,第三种每颗值八百金币,第四种每颗值一千金币。” “你愿意拿四颗宝石出来作开销吗?” “全部拿出来作开销我都无话可说。” “好,你先拿一颗价值五百金币的宝石,到市中去,找那个叫尔彼的宝石商人。他经常坐在铺中,衣着考究,十分华丽,身边摆有宝石商特有的工具。你向他问好,同他聊天,请他把你这颗宝石镶在金戒指上,要他做工仔细,戒指尺寸恰到好处。你先付给他二十个金币的工钱,并赏其余的工匠每人一个金币。你跟他多聊一会,等有乞丐路过乞讨,你赏他一个金币,以显示你慷慨大方,不吝钱财,博取他对你的好感和羡慕之情,然后就告辞回去。到明天,你得带一百金币来接济你的伯父,他穷得要活不下去了。” “好,就这么办吧。”麦仑?沙迈同意接生婆的计划。他急急忙忙赶到旅店中,拿了一颗值五百金币的宝石,忙不迭地奔到珠宝市场中,通过向人们打听,找到了宝石商人尔彼的铺子。他见尔彼服饰华丽、面色庄重,正领着四个工匠在加工珠宝。他过去向工匠们问好后,被请进铺里坐下。他拿出宝石,递给尔彼,说道: “傅,请你把这颗宝石替我镶在一枚金戒指上。请仔细做,要大小适中,做得完美无缺。”接着他掏出二十个金币,说道:“请先收下这些工钱吧,下次再给你剩余的那部分。”接着他又掏出四个金币,赏给其余四个工匠每人一个,赢得了他们对自己的好感,尤其是尔彼更加喜欢他,跟他聊天,陪他谈心。碰上前来向他乞讨的乞丐,他每次都慷慨解囊,赏给一个金币。由此工匠们更加钦佩他的慷慨大方。 大工匠尔彼是个保守、吝啬的人。他在家中同样置备了一套工具,凡是有精巧细致的活计,他总是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自己家里制做,不让其他工匠掌握他的高超技艺。他老婆经常陪伴他。只要老婆坐在他身边,他工作就越发上劲,做出来的工艺品就越精美别致,件件都像宫中宝物。那天他在家中替麦仑?沙迈镶配金戒指,他老婆见了,问道: “你拿这颗宝石做什么用?” “准备镶一个宝石戒指。这颗宝石值五百金币呢。” “替谁镶的?” “替一个富商的儿子镶的。那个小伙子生得英俊非凡,他有着传说中圣苏里曼的印章那样美丽动人的嘴,另外他还有牡丹似的腮,珊瑚似的唇,羚羊颈似的脖子,脸上青春洋溢,肤色白里透红,明亮的眼睛,洁白的牙齿,真算得上是人间金童。再加上他慷慨大方,活泼伶俐……”他一会儿赞扬麦仑?沙迈长得英俊潇洒,一会儿夸麦仑?沙迈慷慨善良,把他吹上了天。他老婆因此对麦仑?沙迈产生了爱慕之情,问道: “他长得跟我相像吗?” “他完全具备你的姿色,而且跟你很有相似之处,年龄和你也差不多。要不是怕伤你的心,我会说他比你更美呢。” 小娘子听了丈夫的夸赞,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中早已对那个年轻人爱慕不已。 尔彼一面工作,一面在老婆面前不停地夸奖麦仑?沙迈。最后终于镶好了宝石戒指,递给她看。她接过去,戴在自己的纤纤玉指上一试,不大不小,恰恰合适。她对此很感有趣,说道: “当家的,我十分喜欢这个戒指呢,我希望我能得到它,我不愿取下来了。” “你暂时忍一下。它的主人非常大方,我去跟他商量一下,请他转让给我。要是他愿意卖,我就买来送给你;要是他还有其它的宝石,那我买一颗来,替你镶一个同样的好了。” 麦仑?沙迈跟尔彼见过面以后,回到旅店,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带着一百金币来到接生婆家里,对她说: “这是给您的一百金币。” “送给你伯父好了。”接生婆吩咐他,接着问道:“昨天你照我说的做了没有?” “做过了。” “那你现在立即去找尔彼。他把戒指给你的时候,你拿戒指往指尖上一套,就马上取下来,对他说:‘傅,你弄错了,戒指镶小了!’如果他要重新替你镶,你别答应他,对他说:‘我不要毁掉重新镶,这戒指随便送给哪个奴仆好了。’然后你拿出一颗价值七百金币的宝石,对他说:‘你拿这颗宝石替我另镶一个吧,这颗比那颗值钱呢。’同时你还得给他三十金币,告诉他:‘这是预付的工钱,请你收下,下次再付另外的工钱。’你千万别忘了再赏其余的工匠每人两个金币,过后你就回到旅店。明天记着给我们带来二百金币,等着我教你下一步的计划吧。” 麦仑?沙迈对接生婆言听计从,他来到尔彼的铺中,被请进铺里入坐。他问道:“戒指镶好了吗?” “镶好了。”尔彼取出戒指。 麦仑?沙迈接过戒指,往指尖上一套,就马上取了下来,扔回给宝石商人,说道:“傅!戒指太小了,我的手指戴不上。” “那么让我替你做大些吧。” “不!就给你了,随便赏给哪个奴仆戴吧。这颗宝石只值五百金币,不值得重新镶嵌。”他说着掏出一颗价值七百金币的宝石,递给尔彼,说道:“拿这颗重新替我镶吧!”然后又给了宝石商人三十枚金币,同时赏工匠每人两个金币。 尔彼对他说:“等戒指镶好了,你再给工钱也来得及。” “不,这是我给你的工钱。其余的费用,以后我会再付你的。” 麦仑?沙迈说完,匆匆告辞而去。尔彼十分佩服他的大方、直爽,其他的工匠也有这种感觉。 尔彼喜不自禁,怀揣着宝石戒指,回到家中,对老婆说:“娘子,那个青年小伙子真是太好了,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大方、直爽的人了。你真是好运气,因为他把那枚宝石戒指大方地送给我了。当时他吩咐说:‘随便赏给你哪个奴仆好了。’” 他把经过的情况详细叙述一遍,接着说道:“我想那个小伙子绝不是一般生意人家的子弟,他绝对是个王室贵族子弟!”他越赞美麦仑?沙迈,他老婆对那个陌生的小伙子的倾慕、怀念之情也就又增加了一分。末了,她把宝石戒指戴在手指上,尔彼开始全神贯注地替麦仑?沙迈镶配第二枚宝石戒指,按小伙子的吩咐镶得比第一个稍大一些。 戒指镶好以后,他老婆拿过去,套在手指上,跟第一个戒指并在一起,得意非凡,说道:“当家的,你瞧,我戴这两个戒指有多美啊!要是这两个戒指都成为我自己的东西,那该是件多美妙的事啊!” “你耐心些。如果运气好,或许我会把这第二个戒指也买给你呢。” 第二天,麦仑?沙迈上接生婆家去,送她两百金币。 老婆子又对他说:“赶快去找尔彼!他给你戒指的时候,你把它套在手指上,马上脱下来,对他说:‘又弄错了,傅!戒指镶大了,你是赫赫有名的宝石巨匠,如果按照我的手指来镶,或许就不会出现问题了。’然后你拿出一颗价值一千金币的宝石,对他说:‘拿这颗宝石重新替我镶一个吧,那个戒指也赏给你的奴仆去戴好了。’同时你给他四十个金币,也给每个工匠三个金币,对他说:‘这是预付的工钱,其余的部分,以后再交给你。’然后你看他怎么回答你。你伯父穷得过不下去了,明天你带三百金币来接济他吧。” “听懂了,一切照办。”麦仑?沙迈满口答应,一刻不停地直奔珠宝集市。 尔彼喜笑颜开,热情地接待他,请他坐下,拿出镶好的戒指给他看。他接过去,戴在手指上,马上脱下来,说道:“我是儒雅的人,而你是赫赫有名的宝石巨匠,你该按我的手指尺寸来加工。我想如果你量一下我的手指,就不该再出现问题。这个戒指镶大了,你随便赏给哪个奴仆去戴好了。”然后他又掏出一颗价值一千金币的宝石,说道:“用这颗宝石,照我手指的大小,请另镶一枚吧。” “好!还是您说得对。”尔彼恭恭敬敬地说,并量了他的手指。麦仑?沙迈又掏出四十个金币,递到尔彼手上,说道:“给你,这是雕刻费,剩余的工钱,往后付给你。” “哟!先生啊,你已给我们付了许多工钱了!你对我们简直太好了。”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麦仑?沙迈得意洋洋,坐着跟他们聊天,当时,每一位经过的乞丐都得到他赏给的一个金币。他的直爽、大方又一次表现出来。 尔彼兴高采烈,带了宝石戒指跑回家,对老婆说:“娘子,简直没有比那个青年小伙子更好的人,他是我生平所见第一人!”他在老婆面前,把麦仑?沙迈的种种美德,添油加醋地夸赞一番。他老婆听了更加动心,说道: “你这个不会做人的东西!既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还送过你两个昂贵的宝石戒指,你就该花力气去拉拢,办桌酒席招待他,以博取他的好感,加深你和他之间的友谊才是。如果你很喜欢、欣赏他,他就会常到我们家来,那时候你得到的好处就远不止这些了。要是你不请他吃饭,那就只有我出面请他,招待他,让他来做我的客人了。” “你以为我真是那种一毛不拔的人吗?竟说这种话来嘲笑我!” “你不是一毛不拔,你不过是不会做人罢了。明晚你请他来吃饭吧,不必请人做陪。他如不肯来,你用平常类似休妻的誓言逼他来好了。” “全都听你的吧。”尔彼听信了老婆的话,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宝石镶配工作。 第三天,麦仑?沙迈带了三百金币,去见接生婆。接生婆把钱收下后,对他说:“今晚他该请你吃饭了。如果他真请你的话,你就在他家里过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明天来告诉我,随手带四百金币来救助你伯父吧。” “听懂了,一切照办。”麦仑?沙迈答应不迭。 麦仑?沙迈手里的金钱多得是。钱花光了,便卖宝石来维持。 他按接生婆的指示,一刻不停地赶到宝石铺中。尔彼恭恭敬敬地迎上前来,热情拥抱他,为他让坐,把镶好的戒指拿出给他看。他接过戒指在手上试了一下,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于是便道:“傅,愿保佑你,戒指镶得正好,不过对这颗戒指的宝石我还不满意,我还有更好的。这个戒指送给你的奴仆去戴吧。”他说着又递给尔彼一百金币,说道:“收下你的工钱,这么打扰你,真对不起了。” “老主顾,你给过我们那么多好处,这点麻烦又算什么呢?我们已结下深厚的友谊,难分难舍。向起誓,今晚你一定要上我家来吃顿便饭,让我心安。” “好的,一定从命。不过我要回旅店去打个招呼,免得仆人在那儿等我。” “你住在哪家旅店?” “我住在一家大旅店里。”麦仑?沙迈告诉他旅店的名称。 “到时候我到旅店去找你好了。” “可以。”麦仑?沙迈回答着,告辞归去。 尔彼担心独自回家会挨老婆的训斥,一直等到黄昏,才去旅店中请来麦仑?沙迈,和他一起回到自己家中,并请他来到富丽堂皇的客厅,同他一起谈天说地。 他老婆看见麦仑?沙迈的标致模样,一见倾心,心中燃起了爱情的火焰。 尔彼陪麦仑?沙迈聊了一会儿天,一起用过晚饭,然后又饮酒作乐,接着又喝咖啡。不觉到了夜间晚祷的时候,他们一起做完礼拜,喝了两杯女仆送来的果子露,两人便迷迷糊糊地睡去。到了天亮,女主人打发女仆用一种鼻烟似的东西,凑在他俩鼻子跟前,让他们闻了一闻。他俩打了几个喷嚏后,慢慢醒来。 女仆道:“老爷,晨祷的时候到了,请起来做礼拜吧。”随后拿来面盆和铜壶,供他们盥洗使用。 “傅!我本该早走的,不想睡过了头。”麦仑?沙迈说。 “朋友,在这间客室里睡觉,我向来一睡不醒,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你说得对。”麦仑?沙迈也深有同感。 巴士拉女郎愚弄丈夫 奴仆端来饭菜,宾主一起用过早餐,尔彼起身出去方便的时候,他老婆偷偷闯进客厅,直言不讳地对麦仑?沙迈说: “你在这儿呆一天我可不满足,其实呆一月一年还是不能满足我的。除非我俩可以终身厮守,结为伴侣。当然,事情并不简单,你先忍耐吧,等我想出一个谁也不会警觉的方法,让我丈夫受到愚弄,使他对我怀疑,他便会一气之下休掉我,我和你就可以双宿双飞,远离这儿去做恩爱夫妻了。此外,我还要把他的金钱财物都带走,让他人财两空。不过这套计划的实施,你要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我懂了,一切听你的就是。”麦仑?沙迈同意她的计划。 “你先回去吧。如果我丈夫再上旅店去请你,你对他说:‘人是远香近臭的,交往多了,慷慨的人和悭吝的人会同样令人反感的。我怎么好意思常常打扰府上,并让你每天陪我在客厅里睡觉呢?即使你不在乎,你的妻子也会为此恼火的。要是你诚心诚意和我来往,还不如在你家隔壁阻一套房子,让我住进去,和你们成为邻居,那你就可以到我家来畅谈到深夜,我也可以家去畅谈到深夜。’这个打算最周到。只要你这样提议,他总得找我商量。我会叫他辞退邻居,因为那套房子是我们出租的。几时你搬到隔壁来,我们的事就好办了。去吧!照我的指示去进行好了。” “好的,听你的就是。” 尔彼方便完回来,麦仑?沙迈辞别了他,直奔接生婆家中,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小娘子的安排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问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吗?” “孩子,我可真是黔驴技穷了。” 麦仑?沙迈和接生婆分手后,回到旅店中。 第二天傍晚,尔彼上旅店去请他吃饭,他毅然回绝说:“对不起,我不能去你家了。” “为什么呢?我很欣赏你,喜欢同你交往,看在的份上,你随我去吧。” “如果你要跟我经常来往,长久保持这种亲密的友谊,那就最好在你家隔壁替我租套房子,让我搬到那里去住,以后你要和我聊天,可以上我家来,我一定随时奉陪。当然我也可以去你家和你商谈到深夜,然后各自回家睡觉就行了。” “我隔壁的房子是我的产业。今晚你先陪我去过一晚上,明天我腾出那套房子,让你搬进去居住好了。”他说着带麦仑?沙迈回家去。 吃完晚饭,做完礼拜,他们喝了他老婆让女仆送来的两杯酒,尔彼喝的那杯放了麻醉剂,睡得跟死人一般;麦仑?沙迈喝的却没有放,清醒得很。小娘子便趁丈夫酣睡之机,姗姗出来同他幽会。两人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地寻欢作乐,直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尔彼从梦中醒来,找到隔壁的租户,借口自己需要房屋,辞退了那家租户,腾出房屋,让麦仑?沙迈搬了进去。当天夜里,他陪麦仑?沙迈开怀畅谈到深夜后,才回去睡觉。 麦仑?沙迈搬过去以后,女房东找来一个精明的建筑工匠,给他许多金钱,吩咐工匠从她家里挖一条地道,直通麦仑?沙迈屋中,还铺上地板。这样他们来往非常方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地道挖好后,她从地道钻出,手握两袋金钱,突然出现在麦仑?沙迈面前。 “你从哪儿来的?”麦仑?沙迈惊奇地问道。 她把地道指给麦仑?沙迈瞧,说道:“你收下他的两袋钱吧。”于是她坐下轻薄地跟麦仑?沙迈寻欢作乐,直至第二天天亮才起身。 她说道:“你等一等,我回去叫醒他。把他打发走了,我再回来陪你。” 小娘子回到自己家里,唤醒丈夫,伺候他起床洗漱完毕,又同他做了礼拜,才把他打发走了。她带上四袋钱币,从地道来到麦仑?沙迈屋中,把钱交给他收藏起来,然后两人坐着谈笑取乐,各尽其欢,才分手离去。 傍晚,麦仑?沙迈从市中归来,见屋里又有十袋金银珠宝和其它的财物。 他刚收拾好,尔彼突然赶到,约他去自己家里,喝酒聊天。女仆照例送上酒肴。尔彼喝了酒,也照例一下子被迷倒在地,麦仑?沙迈却一点也没有问题,非常清醒。这时候小娘子翩翩出现在他面前,同他倾心相谈,又吩咐女仆把金银财物从地道运往麦仑?沙迈屋中,她则继续同麦仑?沙迈说说笑笑。女仆忙忙碌碌,整夜把东西搬来搬去。到了破晓时分,小娘子叫女仆唤醒老爷,宾主喝过咖啡,各自分手。 第三天,小娘子又把她丈夫花五百金币亲手镶配、工艺精湛,并且多年珍藏,不舍得出卖的一柄短剑送给麦仑?沙迈,对他说: “你把这柄短剑挂在腰间,然后故意在我丈夫面前走动,在他面前,给他看,告诉他是你今天买的,问他珍不珍贵。他当然识货,不过他不好意思直说是自己的东西。如果她问起你花了多少钱,在什么地方买的。你就说你碰上两个斗剑的人,其中的一个对他的伙伴说:‘我应约去见我的,每次幽会,她都要给我一个银币,今天她因为手头紧,索性把她丈夫的短剑送给了我,我想把它卖个好价钱。’你说你很喜欢那柄短剑,听了这番话,便问他:‘可以卖给我吗?’他说:‘当然。’于是你花三百金币作了这笔交。你再问我丈夫这剑到底值多少钱,等着看他作何反应。你跟他再谈一会,就找一个借口脱身来见我,我在地道门口等你。” “听懂了,我照你说的去做就是了。”麦仑?沙迈满口答应下来,把短剑挂在腰间,匆匆赶到尔彼铺中。 尔彼热情地欢迎他,请他坐下,忽然看见他腰间挂着的短剑,很纳闷地想:“这是我的短剑,怎么会落到这个商人手里?”他心里揣摸一会儿,暗自忖道:“我必须弄清楚这把剑到底是我的,还是跟我的短剑相似的另一把剑。” 这时候,麦仑?沙迈不慌不忙地取下短剑,递给尔彼,说道:“傅,你看一看这柄短剑吧。” 尔彼接过短剑,清清楚楚地把剑审视了一番,但他不好意思直说这是他的短剑,便犹豫不决地试探道:“你这是打哪儿买来的?” 麦仑?沙迈按小娘子所教的说了一遍。 尔彼听了,心不在焉地说道:“用这个价钱买到这柄短剑,真是笔合算的买卖,说实话,它值五百金币呢。”此时他胸中燃烧起熊熊怒火,一双手也不听使唤,一心想着关于短剑的事情,麦仑?沙迈跟他谈话,他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内心像是受着酷刑,身体直哆嗦,脑海里一片迷茫,茫然不知所措。 麦仑?沙迈看见他尴尬的狼狈样子,说道:“你可能太忙了,我先告辞了。”随即离开铺子,急冲冲地赶回家中。小娘子早已等在地道口,见了他便问: “你照我的安排去做了吗?” “是的。” “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这个价钱很合算,这剑起码值五百金币呢。当时他很狼狈,所以我就借口告辞了。以后出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把短剑给我,他不会怪你的。” 小娘子收下短剑,匆匆回到家中,把短剑照原样放好,然后从从容容地坐在那里。 尔彼在铺子中越想疑心越重,暗道:“我非回家去看看不可,否则难以按捺心中的疑惑。”于是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老婆面前。 “当家的,你怎么了?”他老婆佯做不知情地问道。 “我的短剑呢?” “在匣子里。”她边说边捶胸顿足地说道:“天呀!你是不是跟人吵架了,才回来找短剑,要拿去吧?” “让我看看那柄短剑。” “你要发誓不拿它去,我才肯拿出来给你看。” 尔彼发过誓,小娘子便打开匣子,取出短剑。他接过短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天,感叹道:“这才奇怪了!”接着他对老婆说:“把它照原样收藏起来吧!” “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婆追问他说。 “我看见我们的那位商人朋友腰里挂着一柄和这一模一样的短剑。”接着他把麦仑?沙迈的谈话也照搬给她,最后说:“我见短剑好端端地放在匣子里,我的疑惑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么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了!难道我是那斗剑人的吗?难道是我把短剑给他了?” “说实话,当初我是这么怀疑的,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太多虑了。” “当家的,你这个人可真没有良心!” 见老婆埋怨自己,尔彼自觉愧疚,便低声下气地向她赔不是。等她心平气和下来,才回铺中继续工作。 第二天,小娘子又把她丈夫加工的一只装饰得完美无缺的银表拿来给麦仑?沙迈,对他说:“你再去尔彼铺中,找到他,告诉他你又碰上那个斗剑的,正在兜售这只银表呢。你说:‘他说这是送给他的,你只用五十八个金币就买下来了。’你拿给他看,问他划不划算,再注意看他的反应,然后来见我。” 麦仑?沙迈按小娘子的吩咐,又来到尔彼铺中演戏。尔彼看了银表一眼,定论说:“这表起码值七百金币。” 麦仑?沙迈让尔彼心生疑虑之后,便借口离开,匆匆回到家去,把表还给了小娘子。他俩个刚一分手,尔彼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里。 “我的表呢?”他问老婆。 “不是在箱里吗?”老婆神情自若地回答。 “快拿给我!” 老婆把表取来,递给他,他拿着表,神情悲哀地叹息道:“事情怎会这样?只望伟大的拯救了。” “当家的,你怎么不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叫我怎么说呢?我完全被糊涂了。娘子!我第一次看见那个商人朋友腰中挂着一柄短剑,便明明白白地认出是我的短剑,因为那种镶法是我独创的,举世无双。我听他说出短剑的来历,心里十分痛苦,赶回家中,看见自己的短剑好好的,才安下心来;但今天我又看见他拿着银表,而那个银表装璜、镶配的手法,绝对是我自己的精心制作,找不出第二个。我听他叙述表的来历,感到痛心疾首。现在我真的给弄糊涂了。到底什么灾难会落到我的头上呀!” “这么说,我是那个商人的、了?我把你的财物、宝贝给他了!难道你不信我我的贞洁而前来质问我?如果找不到银表和短剑,那一定会说我和他通奸了!当家的,你既然这样不信任我,我又何必拿你当丈夫与你同吃同住呢。告诉你,我对你真是厌烦透了。” 尔彼后悔不该对老婆全盘托出心里话,只得低声下气地向她赔理道歉,耐心地安慰她,直到她心平气和,才回到铺中。但她始终心神不宁,疑虑有增无减,在真真假假中妄自猜测,竭力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坐卧不安,如坐针毡地呆在铺中,到傍晚才无精打采地一个人回到家中。 “那个商人怎么没来了?”老婆问他。 “在他自己家里。” “难道你们疏远淡漠了?” “向起誓,从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我讨厌和他接触。” “去吧!看在我的份上,去请他来陪你坐坐吧。” 他听从老婆的吩咐,来到麦仑?沙迈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麦仑?沙迈问道: “你怎么一声不响?你在想什么呢?” “我觉得很烦很累,心神不定。走吧,到我家谈天去。” “算了吧,我不去了。”麦仑?沙迈一口回绝了他。 他一个劲强劝着,把麦仑?沙迈带回了家中,一块儿吃喝聊天。他一直沉陷在自己的忧虑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麦仑?沙迈说着话。女仆照例送上酒肴,宾主喝了之后,主人马上就睡着了,只有麦仑?沙迈照例清醒,因为他喝的酒不曾掺过。这时候小娘子又翩然出现在麦仑?沙迈面前,说道: “你对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两脚兽怎么看?他根本不懂得女人的鬼把戏,我还要继续欺瞒他,直到他把我休了,不要我为止。明天我会扮作一副使女装扮,跟你到他铺里去。你告诉他我是你上旅店去的时候,碰巧花了一千金币买下来的,还让他看我值不值。到时候,我揭开面纱,让他看一眼,你再把我带走。我立刻从地道回去,你就只等着看好事吧。”她说完后,与麦仑?沙迈卿卿我我、亲亲热热地一直谈情说爱。天亮时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打发女仆到客厅里,唤醒老爷。宾主又一起做了早祷,共进早餐,并喝了咖啡,然后分手。 麦仑?沙迈回到家中不久,小娘子便收拾打扮得整整齐齐,从地道中来到麦仑?沙迈家里,再按原定计划,两人一齐到了尔彼铺中,问候他,并一块儿坐了下来。麦仑?沙迈说道:“傅,今天我到旅店去了一趟,在那儿的经纪人手中看到这个女仆,我觉得很中意,便花了一千金币把她买下来了,有劳你替我看一看,这个价钱到底划不划算?”他说着揭开小娘子的面纱给尔彼看。 尔彼睁大了眼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婆,满身细软,擦脂抹粉,跟她在家中的装束打扮完全一样。她的面容、服饰及举手投足间的一切,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连她的首饰都是他一手镶制的。他还看见她手上戴着自己为麦仑?沙迈镶配的那三个宝石戒指。总之,左看右看,他都能一眼认出她是自己的妻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使女。 “哈丽。” 他老婆的名字叫哈丽,这女仆也说她叫哈丽,这就使他越发奇怪了。他转身问麦仑?沙迈:“你买她花了多少钱?” “一千金币。” “你等于白捡她了,她的戒指、衣服、首饰都不止值那么点钱。” “你要是觉得不亏,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要带她回家去了。” “你随便吧。” 麦仑?沙迈带小娘子回到家中,她立刻从地道中溜回自己家里,泰然自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怒火在尔彼心中燃烧着,他对自己说:“我要马上回家看我老婆,如果她还在家中,那么这个使女只不过是像她罢了;如果她不在家中,那么这个使女一定是她了。”于是他跳了起来,一口气奔到家中,见老婆穿戴着刚才在铺中所穿戴的那套衣服首饰,安安静静、悠悠闲闲地在家中,他拍拍手掌,唏嘘了几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只望伟大的拯救了!” “当家的,”小娘子故作惊讶地问,“你疯了?又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和发生了什么事!” “你如果要我实话实说,先发誓你决不生气。” “你直说罢。” “我们那位商人朋友刚买了一个使女,她的容貌、身材、姓名、服饰甚至她的首饰、戒指都跟你一模一样,毫无区别。他叫我来欣赏了她的时候,我认为她就是你,我可真给弄糊涂了。但愿我们从未结识过那个商人,但愿他从未到过巴士拉来,我从未跟他交往,那该有多好啊!是他扰乱了我平静的生活,让我先甜后苦。现在我处处怀疑,胡思乱想。” “你可要看清楚,看仔细,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商人的,是我亲自陪他去看你的吧!说不定是我乔装改扮成使女模样,同他一块儿铺中去愚弄你的吧!” “你这是什么话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哦!那么现在我留在家中,你马上去敲他的大门,并想法溜进他的家中。你要是看见那个使女跟他在一起,那她不过是同我长得相似罢了;如果使女不在他那儿,那我就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使女,这就证明你对我的猜疑是事实了。” “你说得对。” 他同意老婆的建议,立刻冲出大门,直奔邻居家,同时小娘子也急急忙忙从地道这边一下窜到麦仑?沙迈家中,陪他坐着,说明情况,并吩咐他:“快去开门,让他进来看见我!” 她刚吩咐完,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呀?”麦仑?沙迈问。 “是你的朋友呀!还记得你在市中叫我欣赏的那个使女吗?我觉得你很有眼力,可我还没有把她看得足够清楚明白,你快开门,让我再看她一眼吧。” “那好吧。” 麦仑?沙迈刚一开门,尔彼就闯了进去,见小娘子正坐在屋里。小娘子见了他,立刻起身相迎,吻他的手,同样也吻麦仑?沙迈的手。他再怎么仔细琢磨,也没觉得同他的妻子有什么区别。他跟麦仑?沙迈随便聊了几句,凄惨地感叹:“随心所欲地创造一切。”继而他满腔愁思,无精打采地告辞回到自己家中,见老婆仍然坐在屋里。他平庸无能,竟不能察觉老婆的阴谋诡计,只能怏怏不乐。 “你看见什么了?”老婆问他。 “看见使女跟她的主人在一起。她太像你了,简直一模一橛。” “既然这样,你也该到铺里安心工作了。别再胡思乱想,更不要妄自猜测他人了。” “好吧,原谅我吧!请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他把老婆搂在怀里,深情地吻着,随后回铺里工作去了。他前脚刚走,小娘子后脚便带上四个麻袋,从地道溜到麦仑?沙迈家中,对他说:“快准备启程吧。别忘了带上财物,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麦仑?沙迈立即筹备好一切,买了骡马、轿子、奴仆,绑好驮子,顺利地把财物运到城外,然后去见小娘子,说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我把他所有的金钱财物都给你了,现在他一无所有了。我亲爱的人儿啊,这全都是为了爱情。为了你,我不惜千次万次背叛丈夫。不过你应向他告别,就说你这几天动身回家,叫他算一算你欠他的房钱,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再回来告诉我。我本想用各种计策他,惹他动怒,好让他一气之下休了我,可是事与愿违。没办法,我们只好私奔,远走高飞,到你的家乡去。” “终于盼到今天,我们终于美梦成真了。” 麦仑?沙迈内心充满了喜悦礼宾司有,眉开眼笑地跑到尔彼铺中,跟他坐在一起,说道:“傅,三天后我就动身回家了。现在我到你这儿来,一来是向你辞行,二来请你算一算我欠你的房钱,让我付给你,了清这笔债务。” “你这是什么话呀?你照顾过我,向起誓,我不会收你分文的房钱,你住过我房子,我们感到荣耀,你一走,我会感到孤单寂寞。要是老天允许的话,我一定会竭力阻拦你,让你留在这里,而去和亲戚朋友见面。”他说罢,两人依依不舍,相对垂泪,挥手而别。 尔彼关店锁门,心想:“我应当送一送这位。”于是他热情地帮麦仑?沙迈料理各种杂务,最后他到了麦仑?沙迈家中,见小娘子坐在屋里,殷勤地迎接他们,并周到地服侍他们;未了,他回到自己家中,也见妻子镇静自若地坐在屋里。 在麦仑?沙迈动身前的三天内,尔彼每次回家,总见妻子规规矩矩;到朋友家去,也见小娘子在那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出现,毫无变化的迹象,他不禁观感全模糊了。 一天,小娘子趁她丈夫不在,悄悄地告诉麦仑?沙迈说:“他的万贯家财全叫我搬给你了,现在他家里只剩下端酒送饭的女仆。我可不能没有她。因为她是我的亲戚,从来都站在我这一边。我准备借故打她一顿,等我丈夫回家,就说自己讨厌她,要他不要再留用她,把她带走,拿去卖掉。等他卖她的时候,你就把她买到手中,这样我们便可以带着她一块儿走了。” “好的,就听你的吧。” 小娘子按照计划,打了女仆一顿。尔彼回家时,见女仆正伤心落泪,问起原因,才知道是太太打了她,因而他去见老婆,问道:“这个该死的女仆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动怒,竟打了她。” “当家的,告诉你吧,我不愿再见到这个女仆了,你给我把她带走,卖掉她吧。否则,你就把我给休掉好了。” “我卖她,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尔彼准备带女仆去卖,顺便来到麦仑?沙迈家看一看。当时他老婆见他一出门,像离弦的箭一样,一溜烟从地道来到麦仑?沙迈家里,躲进轿里。然后BR才带着女仆来了。 麦仑?沙迈见了,问道:“这是谁?” “是给我们端茶送水的那个女仆。她不听命令,惹我太太生气,我要卖掉她呢。” “她既然惹你太太生气,不能和你太太好好相处,就让我留下她,让她伺候我的使女哈丽好了。况且从她身上我也能感到你的一点气息,以解相思。” “好吧,那你带走她吧。”尔彼同意了。 “该付给你多少钱呢?” “你照顾过我们,我分文不取。” 麦仑?沙迈留下女仆,吩咐小娘子:“还不快出来,感谢这位主人。出来吻他的手吧。” 尔彼的老婆闻声走出轿子,吻了她丈夫的手,然后慢慢地钻回了轿子。尔彼心情复杂地傻看着她。麦仑?沙迈说道:“傅,我愿保佑你平安快乐。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愿保佑你,并祝你一路平安。” 尔彼送走麦仑?沙迈,怅然若失,不禁泪流满面。当时他的心里又悲伤,又快慰,非常矛盾。悲伤的是因为走了,他们交情颇深,一旦离别,心里依依不舍;快慰的是因为他一走,自己夫妻间因他而起的那些磨擦就可以驱散了。他对妻子的怀疑确实是多余的。因此他怡然自得,感到轻松愉快。 麦仑?沙迈和尔彼的老婆私奔 麦仑?沙迈和尔彼的老婆一起出逃。出了巴士拉城,到了郊外,小娘子便对他说:“如果你想不发生意外,那我们就不要走阳关大道,请你带我走小路吧。” “行!按你的意思做。”麦仑?沙迈采纳了小娘子的意见,放弃大路,沿小道而行。他们双宿双飞,从一个城市进入另一个城市,终于平安地进入埃及境内。麦仑?沙迈这才写了一封书信,让人日夜兼程送回家去。 富商阿卜杜拉?拉哈曼和同行一起做生意,可他总是恍恍惚惚,心里一直惦念着他一直毫无音讯的独生子。那天和往常一样,他和同行们在一起时,突然进来了一个信使,向他们问道:“老爷们,请问哪位是尊敬的阿卜杜拉?拉哈曼先生?” “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商人们问。 “我是替他儿子麦仑?沙迈送信来的。” 阿卜杜拉?拉哈曼听十分高兴,商人们也为他兴奋起来,纷纷向他道喜。他接过信,打开念道: 父亲大人亲启: 儿在外,蒙护佑,身体安康,万事顺心如意,亦兴隆发达,颇有盈余。今已首途归来,不日即可平安回家,与父亲大人共叙天伦之乐。请向诸亲友致意。 读了麦仑?沙迈的信,阿卜杜拉?拉哈曼获悉了儿子的下落,知道他很快就要回来,高兴极了,因而大摆酒宴,宴请宾朋,并邀请歌舞艺人,唱歌跳舞,借以欢庆。然后他出城等候麦仑?沙迈。 父子相见时,他一下子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流着欣喜的泪水,晕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他慢慢醒了过来,跟同伴们一道,围着儿子,向他问寒问暖。人们团团围绕着他儿子,看他带来的仆人、货物、轿子,十分羡慕他,热情地送他回家。 回到家中,小娘子下轿来,阿卜杜拉?拉哈曼见她生得如花似玉,美貌绝顶,非常喜爱她,让她住在楼房里。麦仑?沙迈的母亲也为她的姿色着迷,以为她是一个公主,暗自欣喜,问她是谁。 她答道:“我是你的儿媳妇呀。” “你既然跟我的儿子结为夫妻,我们就该大办酒席,招待宾客,大张旗鼓地庆贺一番。让我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小娘子的悲剧 阿卜杜拉?拉哈曼等前来欢迎麦仑?沙迈的亲戚朋友都走了,才有时间坐下来陪儿子谈心。他问道:“儿啊,为什么会带那个使女来?买她花了多少钱?” “父亲,她不是使女。说实话,我就是为追求她才远离家乡的呢。” “为什么呢?” “她就是那个修行者在我们家过夜时说起的那个女人呀。从那时起,我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总盼望与她相见。当时我不断请求您准我出远门,正是因为想去追求她;我为她不惜跋涉千里,以至于经历千辛万苦,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孤独地流浪到巴士拉……”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了一番。 “儿啊!经过那种种苦难之后,你跟她结了婚吗?” “不,还没有结婚,不过我是说过要娶她做妻子的。” “你真的要娶她吗?” “如果您老人家答应,我就娶她。如果您不答应,我就只好放弃了。” “你要是真的娶她,那我永远都跟你断绝关系。我会永远都怨恨你。那个贼妇对自己的丈夫干那种丑事,你绝不可以娶她做妻子!跟你说,她会使用对付她丈夫的那种方法,和别人一起来对付你呢。她是一个,是靠不住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会怨恨你。你如果听从我,我就为你找一个聪明活泼、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我宁愿花掉所有家当,大张旗鼓地给你办婚礼,我会为你的金玉良缘而高兴、自豪。我们宁愿听别人说:‘某人娶了某家的大家闺秀。’绝不想听别人说:‘某人娶了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人。’” 老人不断地举出各种书本中的格言警句劝告儿子,让他抛弃原来的想法。 “父亲,既然这样,我不娶她了。” “你真是我的好孩子!”老人热烈地吻着麦仑?沙迈的前额,“儿啊,以你的生命起誓,我一定帮你娶个美貌绝伦的妻子回来。” 阿卜杜拉?拉哈曼把小娘子和她的女仆一起关在楼房里,恶狠狠地对她说:“现在我将你和你的女仆关在这里,等有买主上门,我就卖掉你们。要是你不听话,我就杀死你们,因为你跟你的女仆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坏东西。” 他还指派一个黑女仆看管她们,给她们送食物,并吩咐夫人:“你给我好好看住这两个女人,除送茶的女仆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上楼。” 从此,小娘子和她的女仆被囚禁在楼房里,不见天日,终日悲伤痛苦。她十分后悔当初不该戏弄自己的丈夫。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简短(五)

很久以前,在波斯国的某城市里住着兄弟俩,哥哥叫戈西母,弟弟叫阿里巴巴。父亲去世后,他俩各自分得了有限的一点财产,分家自立,各谋生路。不久银财便花光了,生活日益艰难。为了解决吃穿,糊口度日,兄弟俩不得不日夜奔波,吃苦耐劳。 后来戈西母幸运地与一个富商的女儿结了婚,他继承了岳父的产业,开始走上做生意的道路。由于生意兴隆,发展迅速,戈西母很快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富商了。 阿里巴巴娶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夫妻俩过着贫苦的生活。全部家当除了一间破屋外,就只有三匹毛驴。阿里巴巴靠卖柴禾为生,每天赶着毛驴去丛林中砍柴,再驮到集市去卖,以此维持生活。 有一天,阿里巴巴赶着三匹毛驴,上山砍柴。他将砍下的枯树和干木柴收集起来,捆绑成驮子,让毛驴驮着。砍好柴准备下山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一股烟尘,弥漫着直向上空飞扬,朝他这儿卷过来,而且越来越近。靠近以后,他才看清原来是一支马队,正急速向这个方向冲来。 阿里巴巴心里害怕,因为若是碰到一伙歹徒,那么毛驴会被抢走,而且自身也性命难保。他心里充满恐惧,想拔脚逃跑,但是由于那帮人马越来越近,要想逃出森林,已是不可能的了,他只得把驮着柴禾的毛驴赶到丛林的小道里,自己爬到一棵大树上躲避起来。 那棵大树生长在一个巨大险峭的石头旁边。他把身体藏在茂密的枝叶间,从上面可以看清楚下面的一切,而下面的人却看不见他。 这时候,那帮人马已经跑到那棵树旁,勒马停步,在大石头前站定。他们共有四十人,一个个年轻力壮,行动敏捷。阿里巴巴仔细打量,看起来,这是一伙拦路的强盗,显然是刚刚了满载货物的商队,到这里来分赃的,或者准备将抢来之物隐藏起来。 阿里巴巴心里这样想着,决心探个究竟。 匪徒们在树下拴好马,取下沉甸甸的鞍袋,里面显然装着金银珠宝。 这时,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背负沉重的鞍袋,从丛林中一直来到那个大石头跟前,喃喃地说道:“芝麻,开门吧!”随着那个头目的喊声,大石头前突然出现一道宽阔的门路,于是强盗们鱼贯而入。那个首领走在最后。 首领刚进入洞内,那道大门便自动关上了。 由于洞中有强盗,阿里巴巴躲在树上窥探,不敢下树,他怕他们突然从洞中出来,自己落到他们手中,会遭到杀害。最后,他决心偷一匹马并赶着自己的毛驴溜回城去。就在他刚要下树的时候,山洞的门突然开了,强盗头目首先走出洞来,他站在门前,清点他的喽罗,见人已出来完了,便开始念咒语,说道: “芝麻,关门吧!” 随着他的喊声,洞门自动关了起来。 经过首领的清点、检查后,没有发现问题,喽罗们便各自走到自己的马前,把空了的鞍袋提上马鞍,接着一个人个纵身上马,跟随首领,扬长而去。 阿里巴巴呆在树上观察他们,直到他们走得无影无踪之后,才从树上下来。当初他之所以不敢贸然从树上下来,是害怕强盗当中会有人突然又返回来。 此刻,他暗自道:“我要试验一下这句咒语的作用,看我能否也将这个洞门打开。”于是他大声喊道:“芝麻,开门吧!”他的喊声刚落,洞门立刻打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举目一看,那是一个有穹顶的大洞,从洞顶的通气孔透进的,犹如点着一盏灯一样。开始,他以为既然是一个强盗穴,除了一片阴暗外,不会有其它的东西。可是事实出乎他的意料。洞中堆满了财物,让人目瞪口呆。一堆堆的丝绸、锦缎和绣花衣服,一堆堆彩色毡毯,还有多得无法计数的金币银币,有的散堆在地上,有的盛在皮袋中。猛一下看见这么多的金银财富,阿里巴巴深信这肯定是一个强盗们数代经营、掠夺所积累起来的宝窟。 阿里巴巴进入山洞后,洞门又自动关闭了。 他无所顾虑,满不在乎,因为他已掌握了这道门的启动方法,不怕出不了洞。他对洞里的财宝并不感兴趣,他迫切需要金钱。因此,考虑到毛驴的运载能力,他想好,只弄几袋金币,捆在柴火里面,扔上驴子运走。这样,人们不会看见钱袋,只会仍然将他视作砍柴度日子的樵夫。 想好了这一切,阿里巴巴才大声说道:“芝麻,开门吧!” 随着声音,洞门打开了,阿里巴巴把收来的金币带出洞外,随即说道:“芝麻,关门吧!” 洞门应声关闭。 阿里巴巴驮着金钱,赶着毛驴很快返回城中。到家后,他急忙卸下驮子,解开柴捆,把装着金币的袋子搬进房内,摆在老婆面前。他老婆看见袋中装的全是金币,便以为阿里巴巴铤而走险抢了人,所以开口便骂,责怪他不该见利忘义,不该去做坏事。 “难道我是强盗?你应该知道我的品性。我从不做坏事。”阿里巴巴申辩几句,然后把山中的遭遇和这些金币的来历告诉了老婆之后,把金币倒了出来,一古脑儿堆在她的面前。 阿里巴巴的老婆听了,惊喜万分,光灿灿的金币使她眼花缭乱。她一坐下来,忙着去数那些金币。阿里巴巴说:“瞧你!这么数下去,什么时候才数得完呢?若是有人闯进来见到这种情况,那就糟糕了。这样把,我们先把这些金币埋藏起来吧。” “好吧,说干就干。但是我还是要量一量这些金币到底有多少,心里也好有个数。” “这件事是值得高兴,但你千万要注意,别对任何人说,否则会引来麻烦的。” 阿里巴巴的老婆急忙到戈西母家中借量器。戈西母不在家,她便对他老婆说:“嫂嫂,能把你家的量器借我用一下吗?” “行呀,不过你要借什么量器呢?” “借给我小升就行了。” “你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戈西母的老婆答应了。 戈西母的老婆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一心想了解阿里巴巴的老婆借升量什么,于是她在升内的底部,刷上一点蜜蜡,因为她相信无论量什么,总会粘一点在蜜蜡上。她想用这样的方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阿里巴巴的老婆不懂这种技巧,她拿着升急忙回到家中,立刻开始用升量起金币来。 阿里巴巴只管挖洞,待她老婆量完金币,他的地洞也挖好了,他们两人一起动手,把金币搬进地洞,小心翼翼地盖上土,埋藏了起来。 升底的蜜蜡上粘着一枚金币,他们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于是当这个好心肠的女人把升送还她嫂子时,戈西母的老婆马上就发现了升内竟粘着一枚金币,顿生羡慕、嫉妒之心,她自言自语说: “啊呀!原来他们借我的升是去量金币啊。” 她心想,阿里巴巴这样一个穷光蛋,怎么会用升去量金币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戈西母的老婆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直到日暮,戈西母游罢归来时,她立即迫不及待地对他说:“你这个人呀!你一向以为自己是富商巨贾,是最有钱的人了。现在你睁眼看一看吧,你兄弟阿里巴巴表面上穷得叮当响,暗地里却富得如同王公贵族。我敢说他的财富比你多得多,他积蓄的金币多到需要斗量的程度。而你的金币,只是过目一看,便知其数目了。” “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戈西母将信将疑地反问一句。 戈西母的老婆立刻把阿里巴巴的老婆前来借升还升的经过,以及自己发现粘在升内的一枚金币等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然后把那枚铸有古帝王姓名、年号等标识的金币拿给他看。 戈西母知道这事后,顿觉惊奇,同时也产生了羡慕、猜疑的心情。这一夜,由于贪婪的念头一直萦绕着他,因而他整夜辗转不眠,次日天刚亮他就急忙起床,前去找阿里巴巴,说道: “兄弟啊!你表面装得很穷,很可怜,其实你真人不露相。我知道你积蓄了无数的金币,数目之多,已经达到要用斗量才能数清的地步了。” “你能把放话说清楚些吗?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你别装糊涂!你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戈西母怒气冲冲地把那枚金币拿给他看,“像这样的金币,你有成千上万,这不过是你量金币时,粘在升底被我老婆发现的一枚罢了。” 阿里巴巴恍然大悟,此事已被GMX和他的老婆知道了,暗想:此事已无法再保守秘密了。既然这样,索性将它全盘托出。虽然明知这会招来不幸和灾难,但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被迫把发现强盗们在山洞中收藏财宝的事,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哥哥听了。 GMX听了,声色俱厉地说:“你必须把你看见的一切告诉我,尤其是那个储存金币的山洞的确切地址,还有开、关洞门的那两句魔咒暗语。现在我要警告你,如果你不肯把这一切全部告诉我,我就上官府告发你,他们会没收你的金钱,抓你去坐牢,你会落得人财两空的。” 阿里巴巴在哥哥的威逼下,只好把山洞的所在地和开、关洞门的暗语,一字不漏地讲了一遍。戈西母仔细听着,把一切细节都牢记在心头。 第二天一大早,戈西母赶着雇来的十匹骡子,来到山中。他按照阿里巴巴的讲述,首先找到阿里巴巴藏身的那棵大树,并顺利地找到了那神秘的洞口,眼前的情景和BALL所说的差不多,他相信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于是高声喊道:“芝麻,开门吧!” 随着戈西母的喊声,洞门豁然打开了,戈西母走进山洞,刚站定,洞门便自动关起来。对此,他没有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堆积如山的财宝吸引住了。面对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他激动万分,有些不知所措。待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急忙大肆收集金币,并把它们一一装在袋中,然后一袋一袋挪到门口,预备搬运出洞外,驮回家去。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才来到那紧闭的洞门前。但由于先前他兴奋过度,竟忘记了那句开门的暗语,却大喊:“大麦,开门吧!”洞门依然紧闭。 这一来,他慌了神。一口气喊出属于豆麦谷物的各种名称,唯独“芝麻”这个名称,他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了。他顿感恐惧,坐立不安,不停地在洞中打转,对摆在门后预备带走的金币也失去兴趣了。 由于戈西母过度地贪婪和嫉妒,招致了意想不到的灾难,致使他已步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境地。如今性命都难保,当然就更不可能圆他的发财梦了。 这天半夜,强盗们归来,在月光下,老远便看见成群的在洞口前,他们感到奇怪:这些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强盗首领带着喽罗来到山洞前,大家从马上下来,说了那句暗语,洞门便应声而开。戈西母在洞中早已听到马啼的得得声,从远到近,知道强盗们回来了。他感到性命难保,一下子吓瘫了。但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鼓足勇气,趁洞门开启的时候,猛冲出去,期望死里逃生。但强盗们的把他挡了回来。强盗首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把戈西母刺倒,而他身边的一个喽罗立刻抽出宝剑,把戈西母拦腰一剑,砍为两截,结果了他的性命。 强盗们涌入山洞,急忙进行检查。 他们把戈西母的尸首装在袋中,把他预备带走的一袋袋金币放回老地方,并仔细清点了所有物品。强盗们不在乎被阿里巴巴拿走的金币,可是对于外人能闯进山洞这件事,他们都感到震惊、迷惑。因为这是个天险绝地,山高路远,地势峻峭,人很难越过重重险阻攀援到这里,尤其是若不知道开关洞门那句暗语,谁也休想闯进洞来。 想到这里,他们把怒气都出在戈西母的身上,大家七手八脚地肢解了他的,分别挂在门内左右两侧,以此作为警告,让敢于来这里的人,知道其下场。 做完了这一切,他们走出洞来,关闭好洞门,跨马而去。 这天晚上,戈西母没有回家,他老婆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焦急万分地跑到阿里巴巴家去询问:“兄弟,你哥哥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来。他的行踪你是知道的,现在我非常担心,只怕他发生什么不测,若真是这样,那我可怎么办呀?” 阿里巴巴也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不然,戈西母不可能现在还不回家。他越想越觉不安,但他稳住自己的情绪,仍然平静地安慰着嫂嫂:“嫂嫂,大概戈西母害怕外人知道他的行踪,因而绕道回城,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家吧。我想等会儿他会回来的。” 戈西母的老婆听了后,才稍感慰藉,抱着一线希望回到了家中,耐心地等待丈夫归来。 时至夜半三更,仍不见人影。她终于坐卧不安起来,最终由于紧张、恐怖而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她悔恨地自语道:“我把阿里巴巴的秘密泄露了给他,引起他的羡慕和嫉妒,这才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呀。” 戈西母的老婆心烦意乱,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便急急忙忙跑到阿里巴巴家中,恳求他立即出去寻找他哥哥。 阿里巴巴安慰了嫂子一番,然后赶着三匹毛驴,前往山洞而去。来到那个洞口附近,一眼就看到了洒在地上的斑斑血迹,他哥哥和十匹骡子却不见踪影,显然凶多吉少,想到此,他不禁不寒而栗。他战战兢兢地来到洞口,说道:“芝麻,开门吧!”洞门应声而开。 他急忙跨进山洞,一进洞门就看见戈西母的尸首被分成几块,两块挂在左侧,两块挂在右侧。阿里巴巴惊恐万状,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收拾哥哥的尸首,并用一匹毛驴来驮运。然后他又装了几袋金币,用柴棒小心掩盖起来,绑成两个驮子,用另两匹毛驴驮运。做好这一切后,他念着暗语把洞门关上,赶着毛驴下山了。一路上他拼命克制住紧张的心情,集中精力,把尸首和金币安全地运了家。 回家后,他把驮着金币的两匹毛驴牵到自己家,交给老婆,吩咐她藏好,关于戈西母遇害的事,他却只字不提。接着他把运载尸首的那匹毛驴牵往戈西母的家。戈西母的使尔基娜前来开门,让阿里巴巴把毛驴赶进庭院。 阿里巴巴从驴背上卸下戈西母的尸首,然后对使女说:“马尔基娜,赶快为你的老爷准备善后吧。现在我先去给嫂子报告噩耗,然后就来帮你的忙。”这时,戈西母的老婆从窗户里看见阿里巴巴,说道: “阿里巴巴,情况怎么样?有你哥哥的吗?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莫非他遭遇了灾难?” 阿里巴巴忙把戈西母的遭遇和怎样把他的尸首偷运回来的经过,从头到尾对嫂子说了一遍。 阿里巴巴详细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后,接着对嫂嫂说道:“嫂子,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想改变这一切已是不可能的了。这事件固然惨痛,但是我们应该引以为戒,保守秘密,不然我们的身家性命将没有保障的。” 戈西母的老婆知道丈夫已惨遭杀害,现在埋怨也无济于事,因此她泪流满面地对阿里巴巴说:“我丈夫的命是前生注定的,我现在也只好认命了。只是为了你的安全和我的将来,我答应为你严格保守秘密,决不向外泄露半点。” “的惩罚是无法抗拒的,现在你安心休息吧。待丧期一过,我便会娶你为妾,一辈子供养你,你会生活得愉快幸福的。至于我的夫人,她心地善良,决不会嫉妒你,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既然你认为这样做较为妥当,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她说着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阿里巴巴因为哥哥的死感到很伤心,他离开嫂嫂,回到女仆马尔基娜身边,与她商量哥哥的后事,做完这一切后,才牵着毛驴回家了。 阿里巴巴一走,马尔基娜立刻来到一家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老板交谈起来,打听给垂死的病人吃什么才有效。 “是谁病入膏肓,要服这种呢?”老板向马尔基娜反问。 “我家老爷戈西母病得利害,快要死了。这几天,他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所以我们对他的生死已不报什么希望了。” 说完,她带着买来的回家了。 第二天,马尔基娜再上店去买,她装着忧愁苦闷的样子,唉声叹气地说:“我担心他连都吃不下去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咽气了。” 就在马尔基娜买的同时,阿里巴巴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他呆在家中,耐心地等待着戈西母家发出悲哀、哭泣的声音,以便装着悲痛的样子去帮忙治丧。 第三天一大早,马尔基娜便戴上面纱,去找高明的老裁缝巴巴穆司塔。她给了裁缝一枚金币,说道:“你愿意用一块布蒙住眼睛,然后跟我上我家去一趟吗?” 巴巴穆司塔不愿这样做。马尔基娜又拿出一枚金币塞在他的手里,并再三恳求他去一趟。 巴巴穆司塔是一个贪图小恩小惠的财迷鬼,见到金币,立即答应了这个要求,拿手巾蒙住自己的眼睛,让马尔基娜牵着他,走进了戈西母停尸的那间黑房。这时马尔基娜才解掉蒙在巴巴穆司塔眼睛上的手巾,告诉他:“你把这具尸首按原样拼在一起,缝合起来,然后再比着死人身材的长短,给他缝一套寿衣。做完这些事后,我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工钱的。” 巴巴穆司塔按照马尔基娜的吩咐,把尸首缝了起来,寿衣也做成了。马尔基娜感到很满意,又给了巴巴穆司塔一枚金币,再一次蒙住他的眼睛,然后牵着他,把他送回了裁缝铺。 马尔基娜很快回到家中,在阿里巴巴的协助下,用热水洗净了戈西母的,装殓起来,摆在干净的地方,把埋葬前应做的事都准备妥当,然后去寺,向教长报丧,说丧者等候他前去送葬,请他给死者祷告。 教长应邀随马尔基娜来到戈西母家中,替死者进行祷告,按惯例举行了仪式,然后由四人抬着装有戈西母尸首的棺材离开家,送往坟地进行安葬。马尔基娜走在送葬行列的前面,披头散发,捶胸顿足,嚎啕痛哭。 阿里巴巴和其他亲友跟在后面,一个个面露悲伤。 埋葬完毕后,各自归去。 戈西母的老婆独自呆在家中,悲哀哭泣。 阿里巴巴躲在家中,悄悄地为哥哥服丧,以示。 由于马尔基娜和阿里巴巴善于应付,考虑周全,所以戈西母死亡的真相,除他二人和戈西母的老婆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底细。 四十天的丧期过了,阿里巴巴拿出部分财产作聘礼,公开娶他的嫂嫂为妾,并要戈西母的大儿子继承他父亲的遗产,把关闭的铺子重新开了起来。戈西母的大儿子曾跟一个富商经营生意,耳濡目染,练就了一些本领,在生意场上显得得心应手。 这一天,强盗们照例返回洞中,发现戈西母的尸首已不在洞中,而且洞中又少了许多金币,这使他们感到非常诧异,不知所措。首领说:“这件事必须认真追查清楚,否则,我们长年累月攒下来的积蓄,就会被一点一点偷光。” 匪徒们听了首领的话后,都感到此事不宜迟延,因为他们知道,除了被他们砍死的那个人知道开关洞门的暗语外,那个搬走尸首并盗窃金币的人,也势必懂得这句暗语。所以必须当机立断地追究这事,只有把那人查出来,才能避免财物继续被盗。他们经过周密的计划,决定派一个机警的人,伪装成外地商人,到城中大街小巷去活动,目的在于探听清楚,最近谁家死了人,住在什么地方。这样就找到了线索,也就能找到他们所要捉拿的人。 “让我进城去探听吧。”一个匪徒自告奋勇地向首领要求说,“我会很快把情况打听清楚的。如果完不成任务,随你怎样惩罚我。” 首领同意了这个匪徒的要求。 这个匪徒化好装,当天夜里就溜到城里去了。第二天清晨他就开始了活动,见街上的铺子都关闭着,只是裁缝巴巴穆司塔的铺子例外,他正在作针线活。匪徒怀着好奇心向他问好,并问: “天才蒙蒙亮,你怎么就开始做起针线活来了?” “我看你是外乡人吧。别看我上了年纪,眼力可是好得很呢。昨天,我还在一间漆黑的房里,缝合好了一具尸首呢。” 匪徒听到这里,暗自高兴,想:“只需通过他,我就能达到目的。”他不动声色地对裁缝说:“我想你这是同我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说你给一个死人缝了寿衣吧?” “你打听此事干啥?这件事跟你有多大关系?” 匪徒忙把一枚金币塞给裁缝,说道:“我并不想探听什么秘密。我可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我只是想知道,昨天你替谁家做零活?你能把那个地方告诉我,或者带我上那儿去一趟吗?” 裁缝接过金币,不好再拒绝,只好照实向他说:“其实我并不知道那家人的住址,因为当时我是由一个女仆用手帕蒙住双眼后带去的,到了地方,她才解掉我眼上的手帕。我按要求将一具砍成几块的尸首缝合起来,为他做好寿衣后,再由那女仆蒙上我的双眼,将我送回来。因此,我无法告诉你那儿的确切地址。” “哦,太遗憾了!不过不要紧,你虽然不能指出那所住宅的具置,但我们可以像上次那样,照你所做的那样,我们也来演习一遍,这样,你一定会回忆点什么出来。当然,你若能把这件事办好了,我这儿还有金币给你。”说完匪徒又拿出一枚金币给裁缝。 巴巴穆司塔把两枚金币装在衣袋里,离开铺子,带着匪徒来到马尔基娜给他蒙眼睛的地方,让匪徒拿手帕蒙住他的眼睛,牵着他走。巴巴穆司塔原是头脑清楚、感觉灵敏的人,在匪徒的牵引下,一会儿便进入马尔基娜带他经过的那条胡同里。他边走边揣测,并计算着一步一步向前移动。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前次我跟那个女仆好像就走到这儿的。” 这时候巴巴穆司塔和匪徒已经站在戈西母的住宅前,如今这里已是阿里巴巴的住宅了。 匪徒找到戈西母的家后,用笔在大门上画了一个记号,免得下次来报复时找错了门。他满心欢喜,即刻解掉巴巴穆司塔眼上的手帕,说道:“巴巴穆司塔,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很感激,愿伟大的保佑你。现在请你告诉我,是谁住在这所屋子里?” “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一带我不熟悉。” 匪徒知道无法再从裁缝口中打听到更多的,于是再三感谢裁缝,叫他回去。他自己也急急忙忙赶回山洞,报告。 裁缝和匪徒走后,马尔基娜外出办事,刚跨出大门,便看见了门上的那个白色记号,不禁大吃一惊。她沉思一会,料到这是有人故意做的识别标记,目的何在,尚不清楚,但这样不声不响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怀好意。于是她就用粉笔在所有邻居的大门上画上了同样的记号。她严守秘密,对谁也没有说,连男主人、女主不例外。 匪徒回到山中,向匪首和伙伴们报告了寻找线索的经过,首领和其他匪徒听到后,便溜到城中,要对盗窃财物的人进行报复。那个在阿里巴巴家的大门上作过记号的匪徒,直接将首领带到了阿里巴巴的家附近,说:“呶!我们所要寻找的人,就住在这里。” 首领先看了那里的房子,再四下看了看,发现每家的大门上都画着同样的记号,觉得奇怪,问道:“这里的房屋,每家的大门上都有同样的记号,你所说的到底是哪家呢?” 带路的匪徒顿时糊涂起来,不知所措。他发誓说:“我只是在一间房子的大门上作过记号,不知这些门上的记号是从哪儿来的,现在我也不敢肯定哪个记号是我所画的了。” 首领沉思了一会,对匪徒们说:“由于他没有把事情做好,我们要寻找的那所房屋没找到,使得我们白辛苦一场,现在暂且回山,以后再做打算。” 匪徒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地返回山洞后,首领便拿那个带路的匪徒出气,将他痛打一顿后,再命手下把他绑起来,并说:“你们中谁再愿到城中去打探?如能把盗窃财物的人抓到,我就加倍赏赐他。” 听了匪首的话,又有一个匪徒自告奋勇道:“我愿前去探听,并相信我能满足你的要求。” 匪首同意派他去完成这项使命。于是这个匪徒又找到裁缝铺里的巴巴穆司塔,用金币买通裁缝,利用他找到了阿里巴巴的家,在阿里巴巴屋子的门柱上,用红粉笔画了一个记号,这才赶忙返回山洞,向匪首报告。他得意地说道:“报告首领,我已经找到那所房屋,这次我用红粉笔在门柱上打了记号。我可以轻易将其分辨出来。” 马尔基娜出房门时,发现门柱上又有个红色记号,便又在邻近人家的门柱上也画了同样的记号。 匪首派的第二个匪徒很快完成了任务,但情况却与第一次一样。当匪徒们进城去报复时,发现附近每家住宅门柱上都有红色记号,他们感到又被捉弄了,一个个只得垂头丧气地返回山洞。匪首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又把第二个匪徒绑了起来,叹道:“我的部下都是些酒囊饭袋,看来此事得由我亲自出马,才能解决问题。” 匪首打定主意,单枪匹马来到了城中,照例找到了裁缝巴巴穆司塔。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地来到阿里巴巴的家门前。他吸取前两个匪徒的教训,不再作任何记号,只是把那住宅的座落和四周的景象记在心里,然后他马上赶回山洞,对匪徒们说: “那个地点我已铭刻在心里,下次去找就很容易了。现在你们马上给我买十九匹骡子和一大皮袋菜,以及形状、体积一致的瓦瓮三十八个。再把这些瓮绑在驮子上,用十九匹骡马驮着,每骡驮两瓮。我扮成卖油商人,趁天黑时到那个坏蛋的家门前,求他容我在他家暂住一宿。然后,到晚上我们一起动手,结果他的性命,夺回被盗窃的财物。” 他提出的方案博得了匪徒们的拥护,一个个怀着喜悦的心情,分头前去购买骡子、皮囊、瓦瓮等物。经过三天的奔波,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备齐了,还在瓦瓮的外表涂上一些油腻。他们在匪首的指挥下,拿菜油灌满一个大瓮,全副武装的匪徒分别潜伏在三十七个瓮中,用十九匹骡子驮运。匪首扮成商人,赶着骡子,大模大样地运油进城,趁天黑时赶到阿里巴巴的家门外。 阿里巴巴刚吃过晚饭,还在屋前散步。匪首趁机走近他,向他请安问好,说道:“我是从外地进城来贩油的,经常到这里来做生意。今天太晚了,我找不到合适的住处,恳求你发发慈悲,让我在你院中暂住一夜吧,也好减轻一下的负担,当然也麻烦你为它们添些饲料充饥。” 阿里巴巴虽然曾见过匪首的面,但由于他伪装得很巧妙,加之天黑,一时竟没有分辨出来,因而同意了匪首的请求,为他安排了一间空闲的柴房,作堆放货物和关之用,并吩咐女仆马尔基娜: “家中来了客人,请给他预备些饲料、水,再为客人做点晚饭,铺好床让他住一夜。” 匪首卸下驮子,搬到柴房中,给提水拿饲料,他本受到主人的殷勤招待。阿里巴巴叫来马尔基娜,吩咐道:“你要好生招待客人,不要大意,满足客人的需要。明天一早我上澡堂沐浴,你预备一套干净的白衣服,以便沐浴后穿用。此外,在我回来前,为我准备一锅肉汤。” “明白了,一定按老爷说的去做。” 阿里巴巴说了之后进寝室休息去了。 匪首吃过晚饭,随即上柴房照料。他趁夜深人静、阿里巴巴全家时,压低嗓音,告诉躲在瓮中的匪徒们:“今晚半夜,你们当听到我的信号时,就迅速出来。”匪首交代完毕后,走出柴房,由马尔基娜引着,来到为他准备的寝室里。 马尔基娜放下手中的油灯,说:“如还需要什么,请吩咐吧。” “谢谢,不需要什么了。”匪首回答说,待马尔基娜走后,才灭灯休息。 马尔基娜按主人的吩咐,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交给另一个男仆阿卜杜拉,以便主人沐后穿用。随后她给主人烧好肉汤。过了一会,她想看一看罐里的肉汤,但油灯已灭,一时又没油可添,阿卜杜拉看着马尔基娜为难的样子,便前来解围,提醒道: “不必为难,柴房中有菜油呀!为何不取些来用?” 马尔基娜拿着油壶去柴房中,见到成排的油瓮。她来到第一个瓦瓮前,这时躲在瓮中的匪徒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匪首来叫他们,便轻声问道:“是行动的时候了吗?” 马尔基娜突然听见瓦瓮中的说话声,吓得倒退一步,但她本是一个机智勇敢的人,当即应道:“还不到时候呢。”她暗想道:“原来这些瓮中装的不是菜油,而是人。看来这个贩油商人存心不良,也许想打什么坏主意,施展阴谋诡计。慈悲的啊!求您保佑,别让咱们上他的圈套吧。”她挨到第二个瓮前,仍然压低嗓音,把“现在还不到时候呢”这句话重说了一遍。 她就这样一个挨一个地顺序从头说到尾。她暗自道:“赞美!我的主人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危险随时可能降临。这个自称卖油的家伙,一定是这伙匪徒的首领,而此时匪徒们正在等待他发出暗号。”此时她已来到最后一个瓮前,发现这个瓮里装的是菜油,便灌了一壶,拿到厨房,给灯添上油,然后再回到柴房中,从那个瓮中舀了一大锅油,架起柴火,把油烧开,这才拿到柴房中,依次给每瓮里浇进一瓢沸油。潜伏在瓮中的匪徒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就一个个被烫死了。 马尔基娜以过人的智慧悄悄做完了这一切,屋里所有的人都还睡得正酣,无人知晓。她自己高兴地回到厨房,关起门来,给阿里巴巴热汤。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匪首从梦中突然醒来,他打开窗户,见室外一片黑暗,寂静无声,便拍手发出了暗号,叫匪徒们立即出来行动。但四周却毫无动静。过了一会,他再次拍手,并出声呼唤,仍无回音。经过第三次拍手、呼唤,还得不到回答后,他才慌了,赶忙走出卧室,奔到柴房中,心想:“大概他们一个个都睡熟了,我必须立刻叫醒他们,赶快行动,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走到第一个油瓮前,立刻嗅到一股熏鼻的油气味,心里非常吃惊,伸手一摸,觉得烫手。他一个个摸过去,发现全部油瓮的情况都是一样。这时候,他明白死亡落到他们这一伙人的头上了,同时对自身的安全也感到担心。他不敢再回到卧室,只得逾墙跳到后花园,怀着恐怖和绝望的心情,逃之夭夭。 马尔基娜呆在厨房里,窥探匪首的动静,但不见他从柴房中出来,想是逾墙逃跑了,因为大门是双锁锁着的。不过想到其余的匪徒还一个个静静地躺在瓮中,马尔基娜便安心地睡觉了。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阿里巴巴起床去澡堂沐浴。他对当夜家中发生的危险事一无所知,机智的马尔基娜没有惊动他,也没料到事情如此容易应付。原来她认为如果先向主人报告她的计划,然后动手,就可能失去先下手为强的机会,而吃强盗的亏了。 阿里巴巴从澡堂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见油瓮还原封不动地摆在柴房中,感到惊奇,嘀咕道:“这位卖油的客人是怎么搞的!这个时候还不把油驮到市上去卖。” 马尔基娜说:“老爷啊,万能之神赐福于你,使你昨晚免受了伤害。那个商人企图干罪恶的勾当,被发现后已逃走,昨晚发生的事情,待一会我会慢慢讲给你听。”她引阿里巴巴走进柴房,关了房门,然后指着一个油瓮说“请老爷看吧,到底里面装的是油呢?还是别的东西?” 阿里巴巴打开瓮盖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男人,他一下子吓得回头就跑。马尔基娜即刻安慰他:“别害怕!这人已不可能再危害你,他已经死了。” 阿里巴巴听了才安静下来,说道:“马尔基娜,咱们遭了大祸,刚安定下来,怎么这个卑鄙的家伙也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呢?” “感谢伟大的!事情的经过,我会详细报告老爷的。可是说话要小声,免得被邻居知道,给咱们带来麻烦。现在请老爷查看这些瓮里的东西,从头到尾,每一个都看一看吧。” 阿里巴巴果然依次看了一遍,发现每个瓮中都有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幸亏都被沸油烫死了。这一惊把他吓得哑巴似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逐渐恢复常态,才问道: “那个贩油商人哪儿去了?” “老爷啊,你还不知道,那个家伙其实并不是生意人,而是个为非作歹的匪首。他满口甜言蜜语,骨子里却想要你的命。他的所作所为,我会详细报告的,不过老爷才从澡堂归来,先喝些肉汤再说吧。” 她伺候阿里巴巴回到屋里,立刻送上饮食。 阿里巴巴吃喝起来,对马尔基娜说:“我急于要知道这桩奇案的始末,你说吧,不要让我始终蒙在鼓里,这样我才会定下心来。” 马尔基娜把昨晚发生的事,从煮肉汤、点灯找油起,到发现匪徒,用油烫死匪徒,以及那个匪首逃跑等等,一五一十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她说: “这便是昨晚发生的事的全部经过。此外,几天以前,我对这件事就已有所感觉。我抑制着自己,不敢报告老爷,怕万一事情传开,叫邻居知道,现在不得不让老爷知道了。情况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回家时,见咱家大门上有个笔画的记号,当时我虽然不知道是谁画的,有什么用处,但是我估计到可能是仇人搞的,存心危害老爷,所以我在周围每家大门上,都画上一模一样的记号,使坏人不容易分辨出来。现在看来,画的记号和昨夜的事,必然有联系,肯定是这伙人以此作为报复的标记,避免走错门路。按四十个强盗的数目计算,他们有两人下落不明,这当中的实际情况,我还不知道,因此不得不提防他们。而其余的匪徒,他们的头子逃跑了,人还活着。老爷必须格外注意,加倍提防,否则会遭他们的毒手,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为此,我当全力保护老爷的生命财产不受损害,这也是我们奴婢的职责所在。” 阿里巴巴听了非常快慰,说道:“你的这个建议,我很满意,你勇敢果断,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告诉我吧:我该怎样赏赐你?” “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我看目前最急迫的事是,赶快把那些死人埋了,不要把秘密泄露出去。” 阿里巴巴按马尔基娜的指点,亲自带仆人阿卜杜拉到后花园,在一棵树侧,挖了一个大坑,卸下上的武器,再把三十七具尸首掩埋起来,把地面弄得跟先前一模一样,同时还把油瓮和其它什物全都收藏起来。接着阿里巴巴又打发阿卜杜拉每次牵两匹骡子往集市卖掉。这件大事算是处理妥了,不过阿里巴巴并未因此安心,因为他知道匪首和两个匪徒还活着,并且一定会再来报仇,所以他格外地小心谨慎,对消灭匪徒的经过和从山洞中获得财物的情况,他守口如瓶,从不透露。 却说匪首从阿里巴巴家狼狈地逃跑后,悄悄回到了山洞,想着损失的财物和人马,以及洞中最终将被盗走的财宝,他就满腔怒火,异常苦恼。他认为只有杀掉阿里巴巴,才能解除心头之恨,他决心一个人再进城去,打着经营的幌子,在城里住下,以便寻找机会收拾掉阿里巴巴,然后再另起炉灶,招兵买马,继续过劫掠生活,也只有这样,才能把祖传下来的越货的事业代代传下去。 匪首打定主意后,倒身睡觉了。 次日,天刚亮他便起床,像前次那样,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然后进城在一家客栈住下。他暗自嘀咕:“毫无疑问,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的案件,一定会轰动全城,而阿里巴巴免不了被捕受审,他的住处也一定被毁了,财产一定查抄了。”于是他向客栈的门房打听:“最近城中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门房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匪首。 匪首听了既奇怪又失望,门房所谈的,没有一件与他有关,他这才明白阿里巴巴是个机警聪明的人,他不但拿走了山洞中的钱财,还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而他自己却安然无恙。由此匪首联想到自身的安危问题,认为必须充分运用自己的智慧,提高警惕,才不至于落在敌人手中,遭到毁灭。因此他在集市上租了间铺子,从山洞中搬来上好货物,摆设起来,从此呆在铺子里,改名盖勒旺吉?哈桑,装模作样做起生意来。 说来凑巧,匪首的铺子对面,正是已故戈西母的铺子所在地,现在由他的儿子,也就是阿里巴巴的侄子继续经营。匪首以盖勒旺吉?哈桑的名字四处活动,很快就跟附近各商号的老板们混熟了。他待人接物既大方又谦恭,尤其对戈西母的儿子格外亲热,常常与这个漂亮、衣着整齐的小伙子套近乎,经常一起谈天,往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这天,阿里巴巴到铺子里去看望侄子,这事被在铺子对面的匪首看见了,匪首一见阿里巴巴便认出他。于是,匪首向小伙子打听阿里巴巴的情况:“告诉我吧,先前到你铺子中来的那位客人是谁呀?” “他是我的叔父。” 这之后,匪首对阿里巴巴的侄子更加热情,给他许多好处,表面上和蔼可亲,暗地里实施其阴谋诡计。 又过了一些日子,阿里巴巴的侄子考虑到应礼尚往来,于是想邀请盖勒旺吉?哈桑吃顿饭,但感到自己的住处狭小,接待客人不太方便,尤其是跟盖勒旺吉?哈桑那样考究的排场比起来,未免显得寒酸。于是他便去请教他的叔父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对侄子说:“你的想法是对的,应该请那位朋友来作客。明天是礼拜五休息日,各商家都停业休息,你去约盖勒旺吉?哈桑到处走走,呼吸些新鲜空气。等你们回来时,不必告诉盖勒旺吉?哈桑知道,你可以顺便带他到我这儿来。我会吩咐马尔基娜预备一桌丰盛的筵席款待你们,你不用操心,一切由我办理好了。” 第二天,阿里巴巴的侄子按叔父的指示,邀约盖勒旺吉?哈桑一起上公园玩,回家时,就顺便引盖勒旺吉?哈桑走进他叔父住宅所在的那条胡同,一直来到门前。他一边敲门,一边对盖勒旺吉?哈桑说:“我的朋友,告诉你吧:这是我的另一个住宅。你我之间的交往以及你待人接物所表现出的慷慨大方,我叔父都听说了,因此他非常乐意同你见一面。” 匪首听了暗自欢喜,因为有了这种机会,报仇的愿望就能够很快实现。但是他表面却佯装客气的样子,一再表示推辞。这时候,仆人已将大门打开,阿里巴巴的侄子拉着盖勒旺吉?哈桑的手,一起进屋去。主人阿里巴巴谦恭而礼貌地迎接并问候盖勒旺吉?哈桑道:“欢迎!欢迎!蒙你平时照顾我的侄子,我感激不尽。我知道你像父亲一样地关心他,爱护他。” “你的侄子为人不错,他的举止言谈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很喜欢他。他年纪虽小,可是禀赋很好,聪明过人,前途无量。”盖勒旺吉?哈桑说了这么一些恭维和应酬的话。 这样,他们宾主就一问一答地攀谈起来,显得既客气又亲切,宾主十分投机。过了一会,盖勒旺吉?哈桑说:“主人啊!现在该向你告辞了。若是的意愿,过些时候,我会抽空再来拜访你的。” 阿里巴巴起身挽留他说:“我的朋友,你上哪儿去?我存心招待你,留你吃饭呢。吃过饭再回去吧。我们的饭菜即使不像你家里吃的那样可口,也得请求你接受我的邀请,大家热闹热闹吧。” “主人啊!承你厚待,感激不尽。不过我的确有特殊原因,不得不求你原谅。” “客人啊!你好像心事重重,感到烦躁,这是为什么呢?” “是这样,近来我吃治病,大夫嘱咐我,凡是带盐的菜肴都不可以吃。” “哦,就为这个呀,那不碍事,我可以得到你赏光的。现在厨娘正预备烹调,我吩咐她做无盐的菜肴招待你好了,请你等一等,我一会儿便来。”阿里巴巴说着去到厨房里,吩咐马尔基娜做菜不要放盐。 马尔基娜正在预备饭菜,突然听到这个吩咐,非常惊奇,问道:“这位要吃无盐菜肴的客人是谁?” “你问吗?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好的,一切照你的意思去办。”马尔基娜对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抱着好奇心,很想看他一眼。 菜肴都办齐了,马尔基娜协助男仆阿卜杜拉去摆桌椅,以便端出饭菜招待客人,因此有机会看到盖勒旺吉?哈桑。当她一看到此人时,立刻认出他的本来面目,虽然他的衣着已装扮成外地商人的模样。马尔基娜仔细打量时,发觉他罩袍下面藏着一把短剑,“原来如此啊!”她忍不住暗自嘀咕,“这个恶棍之所以要吃无盐的菜肴,道理就在这里,目的在寻找机会谋害我的主人,因为主人是他的大仇人。我必须当机立断,先发制人,在他逞凶之前找机会除掉他。” 马尔基娜拿出一张白桌布铺在桌上,端上饭菜,趁主人陪客人吃喝之际,从客厅回到厨房,仔细考虑对付匪首的办法。 阿里巴巴和盖勒旺吉?哈桑尽情享受,细嚼慢咽地吃喝完毕,马尔基娜和阿卜杜拉便忙着收拾杯盘碗盏,并端出点心待客。马尔基娜还把鲜果、干果盛在盘中,让阿卜杜拉用托盘端到堂上,她自己拿了一个小三脚茶几放在主人和客人身旁,并把三个酒杯和一瓶醇酒摆在茶几上,供主人和客人自斟自饮。一切布置妥当,马尔基娜和阿卜杜拉才退下,好像吃饭去了。 这时候,匪首觉得机会到了,顿时高兴起来,暗中想道:“这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我只要拿这把短剑狠狠地一刀戳过去,就可以结果这个家伙的性命,然后从后花园溜走。他的侄子是不敢阻止我的,即使他有勇气同我对抗,我只需动一个手指或一个脚趾,就足以致他死命。不过还要稍等一下,等那两个婢仆吃完饭回到房中休息时,再动手也不迟。” 马尔基娜沉住气,暗中监视着匪首的举动,边猜想他的心意,边想道:“决不能让这个恶棍有逞凶的机会。我不仅要挫败他的阴谋诡计,还要借机会结果他的性命。”忠实可靠的马尔基娜脱掉衣服,换上一身舞衣似的服装,头上缠了一块鲜艳的头巾,脸上罩一方昂贵的面纱,腰上束一块织锦围腰,围腰下面挂着一把柄上镶嵌金银宝石的匕首。打扮完之后,她吩咐阿卜杜拉: “带上手鼓,咱俩一块上客厅去,为尊敬的老爷和客人表演吧。” 阿卜杜拉听从马尔基娜的安排,果然带上手鼓,跟她来到客厅。阿卜杜拉把手鼓一敲,马尔基娜便翩翩起舞。两个婢仆表演了一会,便停下休息,准备集中精神,继续表演。阿里巴巴很感兴趣,任他俩随意发挥,并吩咐道: “现在你们随意歌舞吧,最好能表演一些更精彩的节目,让客人高兴愉快。” “哦,我的东道主啊!承蒙你如此盛情款待,我感到愉快极了。”盖勒旺吉?哈桑表示衷心感谢。 在主人的鼓励和客人的赞赏下,婢仆二人兴致勃勃,劲头越来越大。阿卜杜拉把手鼓一敲,马尔基娜大显身手,她那轻盈的步子和婀娜舞姿,给主人和客人以欢乐的感受。正当他们看得出神的时候,马尔基娜突然抽出匕首,捏在手里,从这边旋转到另一边,做出优美的姿势。这时候,她把锐利的匕首紧贴在胸前,霎时停顿下去,右手把阿卜杜拉的手鼓拿过来,继续旋转着,按喜庆场合的惯例,向在座的人乞讨赏钱。她首先停在主人阿里巴巴面前,主人便扔了一枚金币在手鼓中,他的侄子也同样扔进一枚金币。盖勒旺吉?哈桑眼看马尔基娜舞近时,便掏出钱包,预备给赏钱,这时马尔基娜鼓足勇气,刹那间,把匕首对准盖勒旺吉?哈桑的心窝,猛刺进去,立刻结果了他的性命。 阿里巴巴大吃一惊,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这一生可叫你毁掉了!” “不对,”马尔基娜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主人啊!我刺死这个家伙,是为了救你的性命。如果你不相信,请解开他的外衣,便可发现他包藏的祸心了。” 阿里巴巴忙上前一看,发现他贴身佩着一把锋利的短剑,一时吓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个卑鄙的家伙是你的死敌,”马尔基娜说,“你仔细看看吧,他正是那个所谓的贩油商人,也就是那伙强盗的头子。他说不吃盐,这说明他贼心不死,存心谋害你。当你说他不吃有盐的菜肴时,我就起了疑心。而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便知道他不怀好意,是存心要害你的。现在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阿里巴巴惊奇万分,非常感谢马尔基娜,重重地赏赐她,说道:“你已先后两次从匪首手中救了我的命,我应该报答你。”于是他伸手指着马尔基娜的脖子说:“现在我恢复你的自由,你从此成为自由民。为了对你表示感谢,我愿为你主持婚事,把你配给我的侄子,使你们成为恩爱夫妻。” 阿里巴巴向马尔基娜表白心愿之后,回头吩咐侄子道:“马尔基娜是一个本领高强、聪明机智、诚实可靠的人。如今你看一看躺在地上的这个所谓的盖勒旺吉?哈桑吧,他自称是你的朋友,跟你结交往来,其目的不过是借此寻找机会谋害我,而马尔基娜凭她的智慧和机灵,替我们除了一害,从而使我们转危为安了。” 阿里巴巴高兴地看到侄子接受他的建议,愿与美丽的马尔基娜结为夫妻,于是阿里巴巴带领侄子、马尔基娜和阿卜杜拉,趁着夜色,小心谨慎地把匪首的挪到后花园,挖了个地洞,埋在地下。 此后,他们全都守口如瓶,始终没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阿里巴巴及其家人在经过精心准备后,选择了吉日,为他的侄子和马尔基娜举行隆重的结婚典礼,他们大摆筵席,盛宴宾客,并安排豪华的仪式,跳各式各样的舞蹈,奏各种流行的乐曲。亲戚、朋友、邻居纷纷前来庆祝,婚礼一片欢乐,热闹空前。 阿里巴巴彻底根除了隐患,从此他安心地经营生意,过着富足的生活。 在这以前,由于顾虑匪徒,也为谨慎起见,阿里巴巴自哥哥戈西母死后,再也没到山洞去过。后来匪首和匪徒一个个伏法被诛,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在一天清晨,独自骑马进山,来到洞口附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在证实确实没有人迹,心中有了把握后,他才鼓足勇气,走近山洞,把马拴在树上,来到洞前,说了暗语:“芝麻,开门吧!” 同过去一样,洞门随着暗语声而开。阿里巴巴进入山洞,见所有的金银财宝依然存在,原封不动地堆积在那里。由此,他深信所有的强盗都完蛋了。也就是说,现在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宝窟的秘密了。于是他又装了一鞍袋金币,运往家中。 后来阿里巴巴把山中宝库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儿子和孙子们,并教他们开关和进出山洞的方法,让他们代代相承,继续享受宝库中的无尽财富。就这样,阿里巴巴及其子孙后代一直过着极其富裕的生活,成为这座城市中最富有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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