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以来晋北文学诗文研究 北中国的辽远想象—1978
1 故道书
1.1 历史的凝眸与震颤
晋北,位于游牧和农耕的交界处,战略地位尤为突出。扼边塞之喉的大同自古受到很多诗人的青睐。边塞诗里的大同,承载了太多的赞誉。
改革开放以来,晋北的诗人们把目光转向了历史遗迹。他们将现实生活中的体验融入到历史想象中。在历史的凝眸与震颤中表征自己。正如诗人王文海深情地吟唱,粗糙的塞风是一种永不屈服的硬度,衰败的长城更像是一位佝偻的智者,即便是清贫的一无所有,内心也觉得拥有了最富足的江山。
1.1.1 雁门:私自下凡的一道闪电
晋北的诗人给了雁门关太多的青睐,诗人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锁定在这一边塞关隘上。我不愿形容暮色,在雁门打翻了盛满太阳的瓶子/盘山公路上漆黑一片,只有隧道的眼睛明亮/雁门以北,高原的夜晚加速趴在窑洞和窗花之上;(王占斌《雁门以北》),在这首诗中,诗人消解了雁门关的历史文化含义,巧妙运用换喻的形式写了雁门的暮色,窑洞;和窗花;这两个极具晋北特色的意象赋予了雁门关温暖的色调。这与诗人的散文诗雁门,边塞大地上永不凋零的雄性之花,在王朝的更迭中盛开如铁戟,用鲜血肃穆地浇灌,残阳带走的悲壮,只是这个册页上最不起眼的一朵尾花;(《雁门,江山的册页》)中对雁门关寄托的想象有了情感上的迷离。这时的回望,就是于万山丛中/觅得一条荒径或者故道。让它逶迤/崎岖,时断时续。让它随着山势的起伏/说出牛羊,马匹,说出汉唐明月宋辽积雪;(宋旭《雁门关上》),宋旭将雁门关的形态暗藏在回望;这个动作里,说出;这两个简短的句子让其在现实和历史自由地切换。在晋北诗人中,王文海对雁门的书写最让我动容。
王文海诗中有大量的篇幅涉及到雁门关,可以说,他是晋北诗人中擎着边塞大旗走的最远,也最坚定的诗人。他对雁门倾注了太多的感情,诗人就像是一位远古的侠客,沉默、孤寂而又黯然。他的内心是孤单又安静的,他一直向下审视着自己的内心。正因为此,他的诗文获奖无数,一度受到热捧,但诗人仍能坚守内心的安定。在这个浮躁的现实境遇下,这种写作的姿态值得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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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现实的回归与注脚
晋北是绿色游牧文明与金色农业文明交汇之地。在这一民族融合的过程中,没有谁战胜谁的问题。游牧民族的融入为晋北注入了一腔新鲜的血液,倒逼古老的农耕文明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改变,这使晋北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也使诗人和读者有了更多眷恋的理由。
费孝通明确指出农业和游牧的不同,农业和游牧或工业不同,它是直接取资于土地的。游牧的人可以逐水草而居,飘忽不定;做工业的人可以择地而居,迁移无碍;而种地的人却搬不动地,长在土里的庄稼行动不得;。故此,作者提出从基层上看,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
当然,这种乡土性也渗入到诗人的血液中。其中海子对乡村的书写最摄人心魄,海子出生于农村,对泥土有着天然的迷恋。当这些东西不复存在的时候,他像这个时发表出了控诉。海子说:由于丧失了土地,这些现代的漂泊无依的灵魂必须寻找一种替代品那就是欲望,肤浅的欲望。;土地与欲望之间的格格不入溢于言表。和海子一样,叶赛宁也把乡村视为自己的精神家园。诗人在亲历了工业文明给乡村带来毁灭性灾难时,发出了我是乡村最后一个诗人;的哀叹。
1.2.1 散落在乡村的比喻
20 世纪 90 年代,由于海子的影响,加之反崇高的诗学追求,促使晋北诗人将笔触延伸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乡村。塞北极具地域特色的乡村世界成了诗人们灵魂的栖息地。在这里,他们尽情地挥洒释放自己。
如果把诗文比作一片星空的话,那么意象无疑是其中最耀眼的星辰。朱光潜对意象如是说:艺术的任务是在创造意象,但是这种意象必定是受情感饱和的。情感或出于己,或出于人,诗人对于出于己者须跳出来视察,对于出于人者须钻进去体验。;晋北诗人笔下乡村世界,涌现了一些共通的意象。这些散落在乡村的意象幻成了晋北乡村诗文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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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言说当下
2.1 重回日常生活
二十世纪以来,日常生活受到了学界的重视,学者从各个角度对日常生活提出了独到的见解,成果颇丰。阿格妮丝·赫勒、列斐伏尔、海默尔、海德格尔等都对这一问题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阐释。
我国是诗的国度,在诗文传统中,虽没有建构起日常生活理论,但描摹日常生活的诗句比比皆是。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辛弃疾《清平乐·村居》)将日常生活中的情景描绘的惟妙惟肖,充斥着了浓浓的生活气息。另外,还有对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事物的描绘,诗人还会将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上升到哲思的高度,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登鹳雀楼》)。正是在日常生活的启发下幻化成的千古名句。
上世纪八十年代,第三代诗人将目光聚焦在日常生活。韩东指出:三个世俗角色就是对肉体的证明,诗文作为精神的出路却不在此。我们扮演三个或者更多的世俗角色,但诗人却是另一个世俗角色之外的角色。;在脱离了政治动物;、文化动物;、历史动物;这三个角色后,我们才回到了真正的诗的世界,这个世界比朦胧诗更接近日常生活。鉴于《他们》的影响力,于坚和韩东受邀参加了 1986 年第六届青春诗会;。同年,《诗刊》刊登了他们二位的作品,借助于《诗刊》的影响力,他们这种日常化的写作方式推广到了全国。
在晋北诗人的诗文创作中,我们也能看到日常生活的影子。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散落在诗文中、个人日常经验的向更深处挖掘,或者是诗人不大关注社会的重大事件,只是小心翼翼地用诗文丈量自己的生命、抑或是通过个人日常生活的经验传达出人类共同的心声。晋北诗人在书写日常生活的同时向这个时发表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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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对垒现实困境
无哲曾对山西诗人做过一个同题诗文访谈,其中一个问题问到诗文在诗人事业和生活中占什么位置,诗人王文海回答:写了这些年,诗文已经进入了我的血液、骨髓中,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了我生活的一种方式。;诗人宋旭回答:吃饭第一,诗文第二,但没了诗文,饭也很难吃的下去。;诗人默雷在诗学随笔里更是直言:诗文,是一种生活,而不单纯是一种体裁。因为它蕴涵着我们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期待,以及期待中的言说。;可见,诗文对晋北诗人来说,从来不是一种消遣的手段。诗人们奋力承担起这个时代赋予他们的责任和重担,以一个知识分子该有的姿态承担着所有。
改革的大潮席卷而来,社会经济飞速发展,物质生活得到极大的满足。晋北的诗人们对这一时代浪潮给予了持久性的关注,以一种批判和反抗的眼光目视;纷繁世间的所有。对物质和权力的批判、对底层民众生存状况的关注,对大众精神世界的探寻,统统纳入诗人思考的维度。诗人们就是带着这份执念在诗文的世界里踽踽前行。晋北诗人努力地投射当代精神,诗作中渗透了对当代的困境反思、审美意识和艺术观念。
2.2.1 与现实对刺
让·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里如是说:我们生活在物的时代:我是说,我们根据它们的节奏和不断替代的现实而生活着。在以往的所有文明中,能够一代一代人之后存在下来的是物,是经久不衰的工具或建筑物,而今天,看到物的产生、完善与消亡的是我们自己。;如今,物质的诱惑如洪水猛兽般涌来,这些让人灵魂出窍的东西在一瞬间使很多人多年建构的信仰之塔崩塌了。正如默雷所言:欲望不是被唤醒的,而是被点燃的。;在人们深陷物质欲望的泥潭不能自持时,默雷仍驻守着精神的崇高之地。他的诗文呈现出一种反叛物质的精神烛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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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诗人何为..................39
3.1 语言是存在之家.......................39
3.2 立足地域与超越地域...............42
3.3 诗艺与诗意.....................44
3 诗人何为
3.1 语言是存在之家
词语破碎处,无物可存在;,这行诗直接指明语言和生存的关系,可以说是对词与物之间关系精辟的阐释。惟有词语才让一物作为它所是的物显示出来,并因此让它在场;。福柯这样言说词与物的关系:语言并不是一个任意的体系,它被置于世上并成为世界的一部分,既是因为物本身像语言一样隐藏和宣明了自己的谜,又是因为词把自己提供给人,恰如物被人辨认一样;。西川直接将语言看作是想象中国的前提,汉语是简短的句子子思维......尽管我们已经读了那么多翻译著作,这对中国知识分子的思维方式塑造的十分厉害......但是说到底,我们日常使用的依然是汉语,我们用汉语思考问题。;
诗作为一种语言艺术的极致,提供的不是常识,而是启示;。而诗人的职责就是赋予语言思的力量,人们希望诗人表现的,不只是这些不能说话的实物所固有的优美和庄严,他们希望他揭示出沟通现实与他们的灵魂的道路。;
诗文是寂静中灵魂与灵魂的对话,在这趟精神的盛宴与孤单并存的旅途中,语言是开启情感想象的钥匙。王文海的语言优美,历史的凝重气息扑面而来。宋旭的语言纯粹,他的诗句中藏着大地之子的良心,他拒绝任何矫情,以一种悲悯的笔触固守着自己诗文的村庄。王占斌代表着另一种语言的回归,民歌性使其诗文别具一格,他的诗集《像民歌一样行走》用诗经般的语言描述世界和心灵。张二棍的语言质朴、自然、饱含真情烛照出的是诗人精神世界的沉重。默雷的诗风则是冷峻、犀利、恣意妄为。值得一提的是非默对诗文语言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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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在如今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地域性具有不容忽视的意义。晋北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诗文在全国独树一帜,其特有的文学想象方式在承继中得以发展,这彰显出非凡的意义和价值。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新诗经历了自身的浮沉消涨。晋北诗文在与 1978 年以来整个诗坛走向呈现大体一致的同时,彰显出与众不同的艺术气韵。
晋北诗人用饱含深情的笔书写着脚下这片土地的欢乐与忧伤。诗人们回望历史,锁定历史遗迹,通过对雁门关、云冈石窟等的书写使得诗文向纵深方向延伸,在情感上与历史形成对接,扩大了想象的空间。在对地域性的架构中,诗人们也对现实进行了思考。有地方特色的意象镶嵌在诗文中,增添了诗文的辨识度。同时,诗人还对乡村进行了细致的打磨,以大地之子的身份倾诉对乡村生活的眷恋。
诗文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诗人的思想和精神也脱离不了时代的影响。晋北诗人也不能例外,他们的诗作打上了时代的烙印。晋北诗人以一种当下的言说方式承担起时代赋予的责任。二十世纪以来,日常生活受到极大的关注。在晋北诗人的诗文创作中,我们也能看到日常生活的影子。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散落在诗文中、个人日常经验的向更深处挖掘,或者是诗人不大关注社会的重大事件,只是小心翼翼地用诗文丈量自己的生命、抑或是通过个人日常生活的经验传达出人类共同的心声。晋北诗人在书写日常生活的同时向这个时发表出属于自己的声音。改革的大潮席卷而来,社会经济飞速发展,物质生活得到极大的满足。晋北的诗人们对这一时代浪潮给予了持久性的关注,以一种批判和反抗的眼光目视;纷繁世间的所有。对物质和权力的批判、对底层民众生存状况的关注,对大众精神世界的探寻,统统纳入诗人思考的维度。诗人们就是带着这份执念在诗文的世界里踽踽前行。晋北诗人的努力投射了当代精神,渗透了对当代的困境反思,审美意识和艺术观念。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