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执行环境、会计审计师变更与债务融资

1 引 言 1.1 研究背景20 世纪 80 年代以前，我国生产资料基本均归国家所有，政府拥有并直接经营企业，独立审计职能在当时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基本不存在。80 年代初，对外开放政策实施后，迅速增多的中外合资企业增加了审计需求，由于合资企业涉及到非国有资产的权益，需要由独立审计师或注册会计师验资和对年度财务报表及所得税申报进行审计(Lin et al；2003)，促进了独立审计的产生。因而，中国政府恢复了已停办 30 余年的注册会计师业务。随着企业重组的不断进行，股份公司在 80年代末期出现在中国经济中，又进一步推动了对外部审计需求的急剧增长。90 年代初期，上海和深圳证券交易所的成立以及随后新会计准则、审计准则的推行和普及在促进中国审计实务的发展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证券监督委员会明文要求上市公司需聘请注册会计师进行年度财务报表审计。随着我国审计市场的不断发展和完善，审计在资本市场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审计作为一项重要的外部治理机制，其主要作用体现在三个方面：①降低企业管理层与外部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通过对会计信息进行鉴证，提高公司会计信息的可信性，降低财务信息风险，改进投资者决策，从而有效保护投资者利益，促进现代资本市场的深层次发展；②监督企业管理层行为。通过对企业年度财务报表进行审查，审计师能够有效减少企业管理层的机会主义行为，从而降低外部投资者与企业管理者之间的代理成本；③对投资者的投资损失提供保险。当公司经营失败且审计师存在审计失误时，审计师应为其审计失败行为给投资者带来的损失提供赔偿。因而，审计质量的高低可以直接影响企业融资成本的高低。..........1.2 相关概念界定契约执行环境是一系列用于建立生产、交换及分配基础的政治、法律、社会基本规则。它构成了社会政治和经济交易行为的激励与约束机制，不同的制度安排将导致不同的市场交易成本(North and Thomas，1973)。环境会对公司行为产生重大影响，继而影响到企业的会计信息披露行为，影响会计信息披露效果。而对户之间由于审计契约签订时可能存在的低价揽客或审计费用折扣行为，产生了一定经济联系。回溯国内外文献，众多学者对审计师变更的经济后果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审计师变更对公司规模的影响，对公司价值的影响，对公司盈余管理行为和审计收费的影响，审计师变更与会计稳健性的关系，与后任审计师谨慎性的关系等；针对债务融资的研究主要有：债务融资的影响因素，企业债务融资方式选择，审计意见、审计师声誉对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债务融资效率的影响因素，审计师质量对上市公司融资方式选择的影响等。 企业作为市场经济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对政府管理程度、法制化水平和经济发展形势等宏观环境有着最为直接的反应。制度经济学家认为，契约结构内生于制度约束，是契约成本最小化的结果，因此要分析转型经济中审计活动在企业融资契约治理中的作用，就必须考虑所面临的特殊制度环境。我国的市场化进程在过去已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仍存在不均衡的现象，由于资源分配、地理环境以及政府政策的差异，各地区的市场化程度存在较大的差距，(孙铮等，2005)。在一些开放较早、经济发展良好的地区，市场化进程较快，已取得了决定性成就。而其他一些相对内陆的地区，经济体中还有大量的非市场因素。市场化发展程度的差异，意味着政府干预行为将产生差异。在市场化发展较好的地区，由于政企分开等市场化政策实施较早，政府干预企业经营管理和银行借贷的程度要低于市场化发展较差的地区，企业的融资契约较多需要通过市场；相反，在市场化发展较差的地区，政府更具可能因为政绩等政治目的，直接追加企业投资，或加强对企业贷款行为进行干预，充当担保人为国有企业获得贷款提供帮助和扶持(Dine，2005)，从而减少融资的履约成本，并最终减少对审计这一融资契约治理机制的需........2 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2.1 理论基础不完全契约理论由 Grossman and Hart(1986)首先提出，并由 Hart and Moore(1990)进行了进一步的完善。不完全契约论认为，由于人们的有限理性、交易事项的不确定性及信息的不完全性，使产权明晰的成本过高，但在现实的经济生活中完全契约几乎不存在，更为常见的是不完全契约。一般而言，不完全契约的研究切入点大多是所签订合约的不完全性，研究目的则是实现财产所有权或（剩余）控制权的优化配置。由于契约里的有些关键的变量存在有不可证明实性，即使经济人能够预见到未来可能会对所签订契约产生影响的所有事项，甚至可以在预见后决策做什么，经济人也并不可能签订一份可供执行的完全明确契约。因此，契约的不完全性便在信息不对称中产生了。不完全契约是分析在公司治理结构中控制权的配置对激励及其对信息获得的影响的最关键工具。 企业与债权人之间签订的债务契约同样存在着不完全性，其主要影响因素有以下三方面：第一，契约双方在信息认知方面的偏差。主要指债权人与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债权人做出是否给予企业贷款、贷款的数量、利率和期限的决策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他们通过会计信息对企业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的掌握情况。第二，相关法律的保护力度。法律保护力度的大小对于债务契约的签订与执行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在法律保护力度较大的国家或地区里，债务契约便能够得到安全有效的执行。相反，若是在法律保护力度较小的国家或地区，契约执行的情况就会变得很不乐观。由于法律保护的缺位，缺少有效的追偿能力，债权人即使发现了企业存在着违背契约相关约定的行为也无法采取强有力的法律手段以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同时，对于成本问题，在法律保护力度较大的国家或地区里，签约所需成本一般也会相对低很多。然而，如若债权人希望对企业的信息进行判别在保持谨慎态度的基础上也需要花费较高的成本来开展，债权人便会做出决策调整。因而在缺乏强有力法律保护的情况下，债权人向企业提供的一般为短期借款。第三，政府干预的强度。各级政府对于经济的干预行为一般是出于政治利益的考虑，而企业和债权人之间签订的债务契约则是从经济利益角度出发而形成的自由信贷契约。因而，政府干预越多，对该自由信贷契约的破坏越大，从而会导致债权人的信贷资源配置偏离原预设的经济与效率目标。除上述因素外，还有譬如税收政策，通货膨胀等其他许多因素也会对债务契约产生一定影响。.........2.2 国内外文献综述追溯国内外文献，企业债务融资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包含公司特征、公司治理及外部制度环境。公司特征方面，众多研究结果表明，公司规模、获利能力、负债率、公司成长性、市场风险等显著影响企业债务融资的规模和成本(刘星，2000；Bhojraj and Sengupta，2003；Yu，2005；周勤等，2006；苏灵等，2021；Bradley and Chen，2021)。一般而言，公司规模越大、获利能力越强，负债率越低、成长性越高、市场风险越低越容易获得低成本的债务融资。公司治理方面，Houghton(1983)、Gul(1987)均认为审计意见是银行进行是否贷款;、贷款利率溢价;等信贷决策的重要因素。Bhojraj and Sengupta(2003)认为较高的机构持股比例和较强的董事会独立性有利于企业获得较低成本的债务融资。Anderson et al.(2004)论证了上市公司债务融资成本与董事会规模、董事会独立性和审计委员会独立性之间的显著负相关关系。近期，高雷等(2021)实证分析表明，企业短期银行贷款的数量和担保费用比例与其审计师意见和审计师选择显著相关，与审计委员会的设立关系不显著。Bradley and Chen(2021)实证表明，公司治理能有效地降低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在于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利益冲突对不同期限的债务履约成本具有不同的影响：贷款期限越长，债权人对债务人违约行为的观测成本越大，从而债务人违约的可能性越大，因此，较长期的债务契约对外部履约机制的依赖性更强(Diamond，1991，1993；Rajan，1992)。此外，Fan et al.(2003)通过跨国研究发现，经济越滞后、法律保护越弱、制度缺失越严重的国家，企业资产负债率越高。Qian and Strahan(2007)认为在金融发展水平较好的国家，企业获取银行贷款的利率明显较高。.........3 理论分析与研究设计 .... 193.1 理论分析 ....... 193.1.1 契约执行环境与审计师变更 ...... 193.1.2 审计师升级变更与债务融资 ...... 203.1.3 契约执行环境、审计师变更与债务融资 ......... 213.2 研究设计 ....... 213.2.4 模型的共线性检验 ..... 264 实证结果与分析 ........ 274.1 实证检验 ....... 274.1.1 契约执行环境对审计师变更的影响 ......... 274.1.2 审计师变更对债务融资的影响 ........ 284.1.3 审计师变更与债务融资契约执行环境的替代作用 ..... 294.2 拓展性检验 ......... 304.2.1 考虑股权性质的影响 ....... 304.2.2 考虑企业规模的影响 ....... 324.3 稳健性检验 ......... 335 研究结论与启示 ........ 375.1 研究结论 ....... 375.2 研究启示 ....... 375.3 研究不足 ....... 374 实证结果与分析 4.1 实证检验表 4.1 报告了契约执行环境与审计师变更的回归结果，从中可以看出：在回归(1)中，契约执行环境(Quality)的系数不显著，说明契约执行环境(Quality)并未对整体的审计师变更(Switch)产生显著影响；在回归(2)中，契约执行环境(Quality)的系数为 0.932，且在 5%水平上显著，说明契约执行环境对审计师升级变更具有正向推动作用；在回归(3)中，契约执行环境(Quality)的系数为-0.891，且在 5%水平上显著，说明契约执行环境的改善可以一定程度地抑制公司审计师降级变更的行为。综上，契约执行环境可以促进企业选择更高级别的审计师，同时遏制企业选择更低级别审计师的行为，说明公司外部环境的改善可以起到显著的治理效果。

..........结论本文采用 2009-2021 年中国沪深两市 A 股上市公司审计师变更数据，考察了审计师变更对企业债务融资的影响以及契约执行环境在其中的调节作用。结果发现：①契约执行环境对审计师整体变更不具有显著影响，而与审计师升级变更显著正相关，与审计师降级变更显著负相关，说明契约执行环境对审计师升级变更有明显的正向推动作用，对审计师降级变更有一定遏制作用。验证了外部制度环境对企业行为可能会产生影响的说法；②总体上审计师变更并未对债权人的信贷决策产生显著影响，审计师降级变更与债务融资水平也无显著关系，但审计师升级变更能显著提高企业债务融资水平。进一步验证了信号传递理论对于审计质量提高向外传递企业经营现实和财务状况优质信号从而正面影响融资水平的论证；③契约执行环境并未从整体上影响审计师变更和债务融资水平的关系，但契约执行环境的改善会削弱审计师升级变更对债务融资水平产生的作用，这说明外部制度环境与审计师治理之间存在替代作用；④审计师升级变更对债务融资的正面影响和契约执行环境与审计师治理之间的替代关系在非国有企业中更加显著；⑤对于小规模企业而言，审计师升级变更能为其带来债务融资的增加，且契约执行环境和审计师变更之间的替代关系相对于大规模企业更为显著。.........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