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代粮可活民的果木成林
原始社会的先民们,曾经历过以采集树木的叶实为生的时代。到后来,生产力水平提高了,社会经济发展了,食用树木实叶的饮食习惯仍在一定程度上保存下来,人们还将林木视作木本粮食加以重视。元代农学家王祯说:“其果实熟则可食,干则可脯,丰歉皆可充饥。”
据明初所纂辑的《救荒本草》所载,用作荒年活民的木本植物有80余种,果木23种。历史上靠食树木的果实叶皮度荒的饼子很多。
食枣栗榛。王祯《农书》引《本草》指出:“栗厚肠胃,补肾气,令人耐饥。”又说辽东的棒子,在行军乏食时常用来当作干粮。以果代粮,栗仅次于枣,榛子又亚于栗。枣栗榛便于携带与贮存,食后可长时间不饿,古人远行时常用来当作糇粮,用来济荒,自然是上佳的救饥食物。战国时秦国一些地区出现了大饥荒,丞相范雎认为只要调发五苑的枣粟和橡果,就足够赈济饥民的了,甚至不必动用国家所储蓄的谷米。燕国有很多的枣树和栗树,苏秦对燕文王说:燕“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由田作,枣栗之实,足食于民矣。此所谓天府也”。国家多枣栗之树,被视为是天赐的粮仓,不会有荒年饥馑的担忧。
食栎实。栎实是栎树的果实,也称橡栗、橡实或橡子。《庄子•盗跖》篇说:“昼食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有巢氏之民。”我们的先人很早就靠橡实来充饥了。西晋末年,天下大乱,一次挚虞等人为躲避兵乱,逃入酃、杜之间的南山中,在粮绝饥饿之时,靠食橡实为生,才保住性命。但回到洛阳以后,由于多年的兵荒灾乱,人饥相食,虽橡实亦难求得,挚虞终被饿死。与挚虞同时的颖川人庾衮,荒年时常与同乡进山拾橡果充饥,后率邑人入大头山耕种避乱,谷未熟时,则以橡实及其他果实为粮,过着木食山栖的生活。
食桑葚。桑葚干湿皆可食,而熟透曝干后则可保存持久。《齐民要术》说:“葚熟时,多收,曝干之,凶年粟少,可以当食。”西汉末王葬时,天下连年灾荒,汝南有孝子蔡顺靠采桑葚以养老母,“黑者奉母,赤者自食”。东汉末年因战乱灾荒不休,人多饥饿,混战的军阀们有粮则相聚,无粮则鸟散。新郑县长杨沛令民众储蓄干葚,他征收租税也以干葚代粟,共蓄积了一千多斛。后来曹操西迎汉献帝途经新郑,所率千余人绝粮,几尽离散,适逢杨沛及时进献干葚,才解决了军粮大问题。北魏杜洛周、葛荣兵乱之后,连年饥荒,河北数州民众能免于饥饿而不致饿死的,也多是倚仗干葚救命。桑葚较之五谷成熟稳重要早,金朝末年连年饥馑,每当夏初青黄不接时,很多无粮贫民赖食桑葚度过饥荒。
食杏。三国时吴人董奉隐居庐山,他为人治病不索钱财,重病得愈者,要在山上植杏树五株,轻病愈者植一株。数年之后,杏树已有十几万株,郁郁成林。董奉又以杏易谷,于荒年时又将以前所得谷米赈救贫乏。《农政全书》引《嵩高山记》记在嵩山东北有牛山,山多野杏,至五月间黄澄澄灿然一片,西晋末中原灾荒战乱,饥饿百姓“皆资此为命,人人充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