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的四种艺术形态与特征
作为独立艺术形式的二人转,基本上可分四种形态,即单出头、双玩意儿、群唱、拉场戏,俗谓“一树四枝”,简称“单、双、群、戏”。实际上,它是一个三位一体的艺术表演体系。它以两个人表演为基本形态,故称“二人转”或“双玩意儿”。单出头和拉场戏是它的两翼。群唱并不是一个稳定而融合在一起的形式。
因此,由一旦一丑(或称上装、下装)彩扮搭配而成的两个演员边唱边舞是它的基本形态。俗所说的“千军万马就是咱俩”,正是它那稳定而成熟稳重的一个重要标志。这个“咱俩”是从说唱(代言体)发展来的,演员或进或出有时进入角色(旦或丑),有时作为第三人说唱故事,形式活泼,既体现了它的“恒则久”的恒定性,又有“变则通”的应变能力,也正是由于“恒”与“变”的辩证关系,使它充斥着了生机,无惰性,无停滞不前的呆滞现实,并且经久不衰,艺术常青。
二人转通过两个彩扮演员一丑一旦对舞对唱,跳进跳出,表现千军万马,或进入角色,情绪火爆,语言生动,表现力很强。它简洁适度地截取生活的片断,或有头有尾地叙述一个传统故事,都能抓住问题的本质,体现出下层人民的思想感情与心理愿望。
二人传有传统剧目320多个,唱词大皆来自曲艺书段清音子弟书等,为人民所熟悉,具有较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经过二人转艺人的加工创作,在语言风格上,民俗情趣上更富有东北地方特色。如《包公赔情》、《鲁达除霸》、《杨八姐游春》等作品所表述的除暴安良、不畏强暴、大义灭亲、铁面无私、刚正坦直的思想内容,《西厢》、《蓝桥》、《天缘配》、《双锁山》所反映的反对封建包办、大胆追求婚姻自由以及一些劝人行善、助人为乐等戏目,都是常演常新,百看不厌。
至于艺术结构方面的分段,加篇(花园子、房酿子、路途景、梳洗、盔甲等)的表述方式,也都是不可或缺的吸引观众的地方。常言说:“话须通俗方传远,语必关风始动人。”二人转恰恰在这一点上更赢得了广大的观众。比如,《蓝桥》中的婚俗,《赔情》中的丧葬俗,《西厢》中的中草药知识等都是。
单出头是由独自一人表演的类似独角戏的艺术形式。它既可以是代言体的结构,以第一人称的角色,一演到底,也可以是叙述兼代言的,遵循“千军万马就是咱俩”蹦进蹦出的表演方式,不受戏曲格式的约束。《洪月娥做梦》通过少女思嫁所表现的东北婚俗,和《摔镜架》(又名《王二姐思夫》所反映的怨妇相思的大胆和语言的夸张性都具有代表性。如《洪月娥做梦》:(白)你看我还做了一个梦呢!梦见罗章来娶我。手扶窗棂往外看,一宗一样看明白。一进屯子三声炮,惊动大哥和二哥。忙得天哥往外跑,我二哥后边紧跟着。鼓乐吹的将军令,然后改作小登科。小女婿骑着高头大马,陪姑爷的骑着鸟嘴骡。院子当中请下马,让到上房把茶喝。一进屋子抬头看,地下放着八仙桌。还有青梅和橘饼,红糖的糖样子饽饽。不言大家来吃酒,我大哥旁边把话说:母亲快把北楼上,叫妹子梳洗打扮好上车。我妈到了北楼上,叫声丫头洪月娥。月娥你今天出阁击,娄母面前多行孝,大伯子面前闲话少说。小姑子错了你要担待,小叔子错了你也别说,大姑子错了你也别说,大姑子多了婆婆多。为奴闻听抿着嘴笑,还是我妈说道多。明明愿意假装不愿意,故意迟延爬出被窝。大嫂端来一碗面:“他老姑吃点好上车。”月娥接过这碗面,内心不住犯掂掇。有心吃了这碗面,穷了妈家富了婆婆。穷了妈家不要紧,到后来跟着女婿受贫薄。又一想吃半碗来留半碗,让他两家均匀着。新亲走后天色晚,大嫂小姑近前把话说:“都说新人手头巧,伸出脚来看看活。”为奴上了他俩的当,伸出金莲她俩上前摸。大嫂赶忙把我抱住,小姑就把鞋来脱。她将绣鞋扔在地,看是仰着还是合。要是仰着生小子,要是合着姑娘多。说完将绣鞋扔在地,一只仰来一只合。小姑子一见拍手乐,到后来我哥哥姑娘小子一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