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治国思想、又能谦虚纳谏的汉文帝刘恒
皇帝不稀奇,但有思想含义的皇帝,怎样说也是宝贵的。有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才会有果断有效的行为实践。思想对于人类来说,太重要了。对于皇帝来说,简直就是重中之重。
遗憾的是,像文帝这样有全套思想的皇帝,在中国历史上少之又少。现在读史籍记载的一些东西,感到特别亲切。如果撇开皇帝这位剥削阶级总头目的概念,刘恒还是能受到普遍的欢迎。
汉文帝的对人与对事,似乎都是一个成熟稳重政治家的所作所为。仅从史料上来看,帮助形成文帝这种良好执政氛围的,还有他周围的一批朝臣。
在文帝时当个大臣,应该讲还是幸运的。史书上记着这样两件事。
一次,文帝与郎署的负责人冯唐闲聊,聊到春秋时赵国的英雄,文帝只知道有个李齐。冯唐便告诉他,“还有廉颇和李牧,这两人更了不得。”文帝也感叹要是有这样的人才,就不怕北方的匈奴了。
冯唐却不客气地说,“您就是有了这样的人才,也未必能用好。”实际上,冯唐是在为当时的云中郡(今内蒙呼和浩特市一带)太守魏尚说好话。这位太守镇戊边关,威震塞外,只是在向上报功时,一时疏忽,上交的首级与数字差了6个,于是被罢官、判刑。
冯唐认为,立了大功不受赏,出了小错就被罚,不太公平。说到最后,冯唐还假装客气地对文帝说,“我是个笨蛋,就喜欢说真话,我该死、该死!”文帝听懂了以后,不仅不生气,并立刻任命冯唐持节去赦免魏尚,官复原职。而且,还提拔冯唐当了车骑都尉。你看,讲真话只要讲对了地方,还是有好处的。
另有一次,文帝出行到中渭桥时,被一个路人惊了拉车的马。这在法律上,是犯了“跸”罪。文帝很不高兴,把那人抓起来交给廷尉(负责全国司法的最高长官)张释之处理。文帝这样越级交办,是想重罚这个路人。
但是,张释之并不买账,只对这个路人罚款了事。文帝大为不满。张释之解释说,“法律是天子和天下人共同遵守的。现在,法律只规定这样处理。如果根据您个人的意见进行重判,那法律就失去了严肃与性。当然,您如果把那个家伙杀掉,那是您的事。现在交到我手上,我就必须按照条文来办。我是天下司法的标准。我出现偏差,全国的司法官吏,都有了犯错误的借口。希望陛下能够理解。”
文帝心服口服地说,“你是对的。”自古以来,皇帝都是正确的化身。现在,大臣也偶尔被说是对的,上下级的关系因此而融洽,对老百姓是好事。对那个犯“跸”的路人,更是捡了一条命。